萬劫穀一役,遼軍大獲全勝,十萬宋軍降卒儘數收編,消息傳至遼境,舉國歡騰,大遼聲威如日中天,震懾四方。
然蕭峰立於中軍大帳之巔,望著帳外歡呼的將士,心中卻清明如鏡,未有半分沉醉於勝利的迷醉。
蕭峰看著遠方的大宋,目光深邃如淵——大遼鐵騎雖銳不可當,他這尊“北境戰神”更是令敵聞風喪膽,但論及國力底蘊,與大宋數百年積累的龐然大物相比,仍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大宋,那是當今世上最富庶的國度。
江南水鄉的魚米之鄉,歲歲豐登;
中原腹地的桑麻織錦,遠銷海外;
汴京城內的商鋪林立,晝夜不息,單是一年的商稅,便抵得上遼國三年的國庫收入。
更遑論其億兆子民、完善的農工體係,即便遭遇幾場敗仗,憑借深厚的底蘊,也能迅速恢複元氣。
這份戰爭潛力與恢複能力,絕非眼下偏安北境、以遊牧為本的遼國可比。
蕭峰深知,憑他一人之勇,憑一兩場戰役的勝利,或許能逞一時之威,能踏破大宋幾座城池,卻終究難以撼動其根基,更遑論實現他一統天下、結束亂世的宏願。
若想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速度達成目標,唯有從根本上增強遼國國力——糧草要足,錢財要豐,兵力要強,三者缺一不可。
三日後,中軍大帳之內,燭火通明。
蕭峰端坐於虎皮王座之上,兩側分列著心腹重臣與麾下大將:耶律斜軫、耶律休哥等遼室宗親,以及追隨他南征北戰的悍將。
帳內鴉雀無聲,眾人皆屏息凝神,等候這位帝王的決斷。
蕭峰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一字一句皆砸在眾人心頭,定下了旨在富國強兵的三道核心國策:
其一,精兵簡政,全力農耕。
萬劫穀一戰繳獲的宋軍糧草、農具不計其數,十萬降卒更是現成的勞力。
蕭峰下令,將降卒中擅長農耕者與遼地流民整合,在遼河兩岸、漠南平原興修水利,疏通河道;
同時頒布法令,凡開墾荒地者,三年免征賦稅,鼓勵軍民墾荒種田。
“軍無糧則亂,民無食則散”,他要讓大遼境內,倉廩充盈,軍糧民食皆無後顧之憂。
其二,鼓勵工商,開通西域。
遼國地處東西方交通要衝,東接高麗,西連西域,本就是絲綢之路的北道樞紐。
蕭峰命人重修舊日商道,派精銳騎兵沿途護送商隊,減免過往遼商賦稅,同時對西域、大宋來的商隊征收合理商稅。
“錢財乃國之血脈”,他要讓絲綢、茶葉、皮毛、珠寶在遼境流轉,讓國庫因通商而日漸充盈,積累足以支撐大戰的財富。
其三,整編新軍,強化訓練。
十萬宋軍降卒,良莠不齊,若直接編入遼軍,恐生禍端。
蕭峰定下“混編之法”,將降卒中精銳者打散,與遼國本部騎兵、步兵混編,每十人中必有三名遼軍老兵帶隊;
同時嚴令諸將,每日操練不輟,以遼軍的騎射之術融合宋軍的步陣之法,打造一支既能馳騁草原、又能攻堅城防的複合型大軍。
三道國策,環環相扣,直指“富國強兵”四字。
帳內眾人聽畢,無不心服口服,耶律斜軫率先起身,抱拳道:“陛下聖明!此三策若能推行,我大遼國力必能一日千裡!”
其餘將臣亦紛紛附和,帳內氣氛一時熱烈非凡。
然蕭峰卻微微蹙眉,眼中仍有一絲急切——國策雖好,卻需時間沉澱。
農耕需等歲稔,通商需積年月,整編新軍需耗時日,而他要的,是能快速支撐一場滅國大戰的龐大財富。
常規手段,終究太慢。
忽然,他目光一轉,望向了南方,望向了那片煙雨朦朧的江南——那裡,藏著慕容氏數百年的複國資本,藏著傳說中足以買下半個江南的“大燕寶藏”!
那是慕容氏曆代先祖,以權謀、征戰、經商積累下的財富,金銀珠寶、古玩字畫、神兵利器不計其數,更有甚者,傳聞其中還藏著足以顛覆朝堂的秘密資金。
若能取得這批寶藏,遼國的財力將瞬間暴漲,農耕可增撥糧種,通商可擴建商隊,新軍可配備更好的甲胄兵器,許多計劃都能跳過緩慢的積累期,直接加速推進!
屆時,遼國對大宋,將不再是“勢均力敵”,而是“碾壓之勢”!
一念及此,蕭峰心中已有定計。
他揮了揮手,帳內眾人散去,隻留下皇後阿朱。
大帳之內,燭火搖曳,映得阿朱的容顏愈發溫婉。
蕭峰起身,緩步走到她麵前,深情而鄭重地握住她的雙手——那雙手,曾為他縫補衣衫,曾為他處理政務,溫暖而有力。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體鎏金、刻有盤龍紋樣的令牌,令牌中央刻著一個“遼”字,正是代表遼國無上權柄的“監國令牌”。
“阿朱,”蕭峰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朕欲攜阿碧南下江南,處理寶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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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諸事,便托付於你監國。
耶律斜軫、耶律休哥皆是忠勇之臣,會全力輔佐你,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