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葉落,當枝繁葉茂的臘梅樹隨風飄落幾片葉子,一向寧靜祥和的後院,今日竟也生出了些許“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味道……
勝負未分,兩位執棋對弈之人,卻無心思再落子。
諸國混戰,天焱以一敵三,大獲全勝;而自己的母國——北晉王朝,與永聖聯盟聯軍之結果,不僅沒有討到一絲便宜,還在“葬騎絕戰”中,被棋高一著的秦夜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使得最王引以為豪之“全羽飛軍”——十不存一。
國家羸弱、民無尊嚴……
雖說論道門是不摻和國事之江湖門派,但國與民之間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永恒關係,意欲完全獨立於母國之外的個人、或者門派,其最終下場,自有青史可查。
“稟報兩位統領:分舵四周之街道,已被羽營所屬清空往來商客百姓。”
“稟報兩位統領:數十名自稱‘九合宇’門人的劍客,強行攻入分舵,揚言要與我論道門高手切磋劍術。”
“稟報兩位統領:天焱將軍——趙望,率領百名羽營所屬強弩營精銳,緊隨‘九合宇’劍客而來,說是要主持公道。”
當文武堂一朝覆滅於秦夜手中後,悲天閣、千書宮、生死殿等這些江湖中排得上號的勢力,在後續很短時間內,亦相繼銷聲匿跡……
暫居第一之論道門多方查探,方知他們都被一個叫“九合宇”之新興勢力——蕩平、吞並!
“天焱軍方與江湖門派同時出手,他們是等不及了?還是對我論道門分舵誌在必得?”西南統領——花情,望了一眼北晉文都之方向,就要前往應戰。
“妹妹稍等,姐姐和你同往。”北統領——百裡清,略作猶豫,起身與花情並肩而立。
自己對北宮縱橫愛而不得,至少他知道她的情意;可同是天涯淪落人之百裡清,她心中的那份情,與她隻有一麵之緣的趙望……花情無法再往下想,在眼前這個傲骨嶙嶙之同門姐妹麵前,哪怕有一絲同情,都是對她的褻瀆。
四目相對、雙手緊握、彼此一笑,誰也不再多說什麼,齊齊快速奔向喊殺聲四起之大廳。
“謝兔子,我說你怎麼像跟屁蟲似的,本侯走到哪裡,你都尾隨而至?”
“臭猴子,你少廢話!這文武堂分舵,又不是你開的,憑什麼本侯不能來?”
“這話說的……來來來,給本侯稟報稟報,你來乾甚?”
“本侯到此,自有深意!去,一邊呆著去!”
“呦嗬,本侯看你是無所事事,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瞎轉!”
“哎呦喂,你倒是日理萬機!既要準備大婚,又要忙著重振頗營!卻不知,怎麼還有閒情逸致來此?”
皇甫凡與謝光輝兩人的互罵聲由遠及近,聽得趙望一陣頭疼。
轉身看了看笑而不語的司寇贏,他正要開口嗬斥這兩個混世魔王,又聽一聲清脆的“望遠侯,彆來無恙”,縈繞耳邊。
“北統領彆來無恙!”趙望與論道門幾位統領,隻在北晉文都的總壇匆匆見過一麵,他不清楚百裡清為何要表現得很熟悉。
“我論道門與諸位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故一來就痛下下手?”花情湊近躺在地上的門人,在確認他們已經斷了生機後,立即拔劍指向一旁的司寇贏。
“同為江湖中人,動輒出言不遜,留之何用?”諸事繁多,司寇贏隻想速戰速決。
“你們不請自來,還指望我們以禮相待嗎?”話不投機,花情不願多言,仗劍攻去。
“區區一個女流之輩,何需尊者動手?”一名新近臣服九合宇之悲天閣高手——盧準,抽刀應戰。
刀劍相交,盧準後來者居上,以剛勁勇猛之招式,逼退了花情。
一擊失手,花情淩空躍起,劍尖直刺盧準眉心。後者雙腿蹬地,朝後避開之後,她又變換劍招,朝其脖頸橫掃斬去。
“好歹毒之女子!”大罵一聲,盧準不再輕敵,一邊右手揮刀,以一柱擎天之勢護在身前;一邊左手抽出短劍,全力刺向瞬息對峙之花情。
“卑鄙!”對方前後兩次偷襲,花情敏捷躲過之餘,連番兩個旋轉,繞到其背後,寒光一閃,盧準左胸即被穿了一個血窟窿。
“好,殺得好!”
“花統領劍法是愈發精妙了!”
身上或多或少負傷、完全居於劣勢之論道門門人,紛紛拍手稱快。
“盧準武藝不精,死不足惜!隻是,花統領有沒有想過,為逞一時之快,將會給你論道門分舵帶來什麼後果?本座葉玉,前來討教。”曾經的屬下不敵身亡,原悲天閣閣主、致力成為九合宇第七閣主之葉玉,劍影掠空,直指花情。
“甘為天焱皇朝鷹犬,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說三道四?”對葉玉早有耳聞之花情,儘管明知不是其對手,但依然還是亮劍交兵。
劍閃千重、蝶圍蜂繞、分石裂山、花落滿天、峰回路轉、長虹貫日、封心鎖脈……花情七式招招斃命之殺手鐧用儘,除了讓葉玉額頭流出少量汗珠,並未傷到他分毫。
“輸贏一目了然,還不放棄?”葉玉勸道。
“廢話少說。”自知無力回天,花情帶著回憶裡那份可望不可即的傾心情意,祭出了從未當眾展示過的最後劍招——攜手永生,唯願借此了結自己、傷敵三分。
“不要……”
“可惡……”
阻攔不及之百裡清、察覺危險之葉玉,同時驚呼而出。
“哐啷”幾聲,花情與葉玉手中的長劍先後落地,兩人儘皆不可思議地看著橫空隔在中間之司寇贏。
“彆打了!”謝光輝突如其來的大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一起。
“你發什麼瘋?嚇老子一跳!”皇甫凡抱怨。
“區區一個女子,你們三個男的輪番上陣,成何體統?傳出去,九合宇之顏麵何存?若被諸國君臣再暗中大肆抹黑,我天焱皇朝之軍威何在?”
不由自主上前指責司寇贏等人,謝光輝都有點搞不懂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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