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涉羽軍數十萬兵馬之布防調動已畢,秦夜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梁婉瑜,再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文伊月,突然啞然失笑。
文伊月方才想要說話,卻被秦夜故意打斷,如今見他這般模樣,便再也強忍不住,低聲問道:“王爺為何發笑?”
雖然自我感覺並未失態,但秦夜還是收斂了笑容,順著文伊月的問題答道:
“秦夜剛才有兩笑,其一、梁小姐和文小姐太過耀眼,無論去哪,恐怕皆會如雙州花市一般,引起不小之騷動,就算沒有君玉芒等人鬨事,亦會有其他紈絝潑皮生非;其二、戶部尚書之子趙夏、工部尚書之子曹流,被文小姐一句無心之語,恐怕就要雙雙改名了!”
“不瞞秦王,今早接到皇上詔命,老夫就一直在憂慮:之前右將軍與老夫同在雙州,尚且不能時時護伊月和婉瑜周全,如今右將軍兼任代京州領、老夫出任竹扶州領,不日即要離開此地,各自赴任,那又如何照顧她們?帶她們上任吧,路途遙遠、舟車勞頓,於心何忍?不帶吧,心又何安?”
“梁將軍說得對,老夫曾經一度認為,以老夫寵溺伊月之名,再有皇上隆恩,必定能護她萬全,可是經過花市一事,老夫才發現,終究是老夫太過自負了,帝王之力尚有儘時,何況老夫一區區右將軍!”
看著梁錯和文義滿臉愁容,秦夜對著兩人先後躬身一拜,隨即說道:
“梁將軍愛女心切,終究勢單力薄;文將軍寵溺日甚,畢竟柔嘉維則……花市之事,真要兩位將軍出手,要麼力有不逮,要麼瞻前顧後,所以秦夜才密令趙望,一旦梁小姐和文小姐有難,寧可錯殺,亦絕不可放過一個!就算不能殺一儆百,本王也要讓天下人知道,不怕死的,儘管來犯!”
梁錯和文義聞言,皆是一震,雙雙對著秦夜,恭敬地躬身一拜。
至於梁婉瑜和文伊月,則是雙眼含淚,感動地齊齊行了萬福禮。
秦夜一一還禮之後,霸道地開口說道:“兩位將軍儘可安心赴任,從今往後,本王去哪,兩位小姐就去哪,本王必定護她們一生一世!明日,就請兩位小姐,隨本王一起離開雙州吧。”
“什麼?”兩女同時驚呼。
“好、如此甚好!”梁錯和文義,卻是一起拍手稱快……
是夜,梁婉瑜帶著橙冰找到父母,詢問父親為何會有今日這般言行?
梁錯看著焦急的女兒,和聲細語地說道:“婉瑜,為父戎馬半生,到頭來,卻是為舊主故交所不容,以致寄人籬下,對你們母女虧欠太多;所幸,秦夜對你生情,為父觀其為人處世,雖然不乏兵家之詭道狡詐,但對你而言,卻極有古時聖賢君子之風範;當然,最為重要的是,為父看得出來,你也鐘情於他!是故,為父才放心將你托付於他。”
“父親,女兒不想離開您們!”梁婉瑜極為傷感地說道。
“傻姑娘,你已經長大了,終究有一天要嫁作人妻,屆時也要離開我們!身處亂世,擁有絕世容顏,卻能與心愛之人相遇相守,談何容易?為父與你母親不願你錯過秦夜,你可明白?況且,為父此次攜你母親前去竹扶,是去就任州領這一方大員,不會經受一絲苦難,放心吧!哈哈哈。”
“多謝父親母親成全……”梁婉瑜低聲啜泣,伏地叩首。
另外方向之雙州州府中,文伊月父女言行,同梁婉瑜一家如出一轍。
“父親……”文伊月撅著小嘴,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
“好了好了,真當父親老糊塗了!自昭興歸來之日,父親就已發現,你與之前有所不同,多方打聽之後,方知你在昭興州府落水之事!恐怕在那個時候,你就對秦夜生出男女之情了吧?否則,為何滯留雙州?說什麼想念為父,分明就是不願回焱京參加秦夜和纖心丫頭之大婚!你彆不承認,父親問你,知道秦夜密令趙望護你周全,你作何感想?還有,今日到纖心丫頭之前住過的房間看望秦夜,為何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來?以秦夜之敏銳,以及今日看你之神情來說,他定然猜到你進房間看過他!最後,聽聞秦夜要護你們一生一世,明日就要帶你們一起離開雙州時,你又作何感想?”文義瞪了一眼女兒,長篇大論地說了良久。
“知女莫若父,嘻嘻嘻……”文伊月展顏一笑,立刻扮了個鬼臉。
“哎,你和那個婉瑜丫頭,明明對秦夜有意,卻還一直藏著掖著,為父與梁錯兩人,看著都著急!秦夜乃我天焱皇朝瑚璉之器,何日不是席不暇暖、旰食宵衣,否則你今日,又豈會心疼於他,進而不忍將他喚醒?既然知他如此忙碌,你們又何必還要讓他為兒女私情所束縛?倘若今日沒有為父和梁錯推波助瀾,你們意欲何為?真要瓶沉簪折、天各一方?”或許因為離彆在即,文義又嘮嘮叨叨地對文伊月說了一大堆!
“聽說西平代京,可是繁華的很,到時歌舞升平,可彆忘了您的寶貝閨女呀!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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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個妮子……”
次日辰時末刻,雙州城門口,梁婉瑜帶著橙冰拜彆父母;文伊白衣在身,也在同文義告彆;至於秦夜,則在著重交代趙禦和趙望一番後,就靜靜站立一旁,等著梁婉瑜和文伊月。
待兩女完事之後,秦夜便恭敬地對著梁錯夫婦和文義行了天揖大禮,三人連忙恭敬還禮;看著秦夜堅定的神情,三位長者並未再說一字,仿佛一切儘在不言中……
諸事皆畢,看著梁錯夫婦踏上奔赴竹扶之道、文義向著西平代京策馬而去之後,秦夜便將梁婉瑜、文伊月和橙冰三女一一攙扶上馬車,接著對五百羽營所屬及一千蒼穹護衛,下了出發命令!
“這位叔叔,麻煩將秦王請來這裡,可好?”文伊月掀起馬車窗簾,對著最近的一名羽營所屬說道。
“小姐客氣,稍等。”那名羽營所屬縱馬而去,不一會就將秦王請來了。
秦夜登上馬車,卻並未掀簾而入,而是愉快地趕起了馬車。
“堂堂秦王親自駕車,傳揚出去,又將掀起一陣風言風語,屆時讓我等女流之輩,如何自處?”馬車裡傳出梁婉瑜不悅之聲音。
秦夜搖頭苦笑,將韁繩交予兵士繼續駕車,自己則起身進入了車廂。
麵對靜坐其間的三位女子,秦夜一時語塞,竟不知所措地愣在門口。
“小姐,秦王今日好怪,方才做車夫,現在又當起了門神!”橙冰看著杵在那裡的秦夜,調侃地說道。
“哈哈哈,對對,橙冰小姐姐說得對,一會車夫、一會門神,你可真會千變萬化!”文伊月此時身心愉悅,緊跟著橙冰附和道。
“你們兩個就彆打趣他了,都還不知道即將去往何處,居然還有心思與他開玩笑!”梁婉瑜柔聲說道。
“無妨,隻要你們開心,怎麼稱呼秦夜都好!我們此刻正趕往秦夜家鄉——劍州熾縣!但是途經無傷林,我想入林去祭奠之前陣亡其間的將士……”秦夜緩緩說道。
“無傷林……”梁婉瑜口中呢喃,並未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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