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姬曆之亂,華盛與遲開麾下可用之兵力,僅有一萬不到之鷹營將士和五千禦林軍。
華盛命人將帝後合葬於尚未完工之陵寢,再到太廟隆重祭奠之後,已是辰初時刻……華盛最後看了一眼皇宮,即與遲開一起統領六千鷹營將士、五千禦林軍,朝著武都東城門而去。
與姬曆等人之合謀計劃,是於巳正時刻開城迎接聯軍將士,秦夜領軍如約而至,出現在其眼前的人馬,卻是呈攻擊隊形展開之精銳甲士。
看著上書“華”字之大纛迎風飄揚,秦夜心中明白,趙禦周密之策劃,終究還是毀在了華盛手中。
“來者可是秦夜?”華盛一人驅馬走到兩軍陣中,對著秦夜拱手問道。
“正是本王,正王,想不到你我第一次見麵,會是在這武都門口。”秦夜驅馬向前,拱手還禮。
“秦夜,圍城兩月而不攻,是想讓我昭武君臣自亂陣腳,以使你坐收漁翁之利否?可惜,姬曆等人已被本王點了天燈,你裡應外合取城之妙計,算是付諸東流了。”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正王能夠來此與本王說這些,想必定有其他高見賜教。”
“不錯,隻要你敢與本王在這武都城外光明正大地打上三場,無論輸贏,本王都甘願將此京師帝都拱手相讓;否則,本王即刻下令大軍死守,憑武都城池之堅固,定可讓你聯軍將士死傷無數。”
“去年之昭興城外,平王也曾有過類似說辭。”
“是嗎?哈哈哈,果然是華氏子孫,居然連自尋死路之方法,也是如出一轍!也罷,百年昭武之亡,始於平王、終於本王,見了列祖列宗,受罰也不止本王一人!”
“其實,你可以提戰勝之條件的!”
“既然昭武覆滅已是定數,本王又何必多此一舉?走到這一步,除了一試羽營所屬之戰力,本王再無他求,至於城中百姓,自有你秦夜安撫善待。”
“如此,一切聽從正王吩咐。”
“爽快,本王之意:第一仗,你我各派一千人馬廝殺;第二仗,本王所統領之六千鷹營將士,對戰你秦夜之羽營所屬;最後一仗,本王要和你秦夜單打獨鬥,生者為勝!本王立誓:隻要打完這三仗,無論輸贏,我昭武餘下將士都會棄械投降,絕不食言!”話末,華盛揚鞭,高聲承諾。
“一言為定。”秦夜聽畢,毫不猶豫地應允。
“不行,統帥運籌帷幄,將士衝鋒陷陣,乃千古之理!豈能圖一時之快、逞匹夫之勇,而置三軍將士、家國天下於不顧!華盛明知不敵,才會這般垂死掙紮,引你以身犯險,豈能中他詭計?”
秦夜身後之皇甫無懼,實在沒想到華盛會提出如此荒誕不羈之要求,更想不到生性謹慎之秦夜會一口答應……心中火冒三丈之同時,再也不管什麼統帥威嚴、軍法軍規,當即毫不客氣地開口指責起來。
“啟稟王爺,明國公所言甚是,我天焱皇朝戰將無數,倘若王爺親自躍馬上陣,置他們於何地?”
第五玉珩聽完秦王與華盛之交談,也認為秦王言行不妥,於是緊跟著皇甫無懼之語,開口力勸,還不時看向周圍之趙禦等人,示意他們一同阻攔;誰知,無論是趙禦、趙望、司馬闖,抑或是龍暗、叔孫火,儘皆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秦夜;關於獨孤無名、趙行卓、曹悟、袁頂等他國將領,則更是喜聞樂見,一副作壁上觀之態……第五玉珩無奈,唯有希望明國公能憑一己之力說動秦王,自己已經愛莫能助了……
“本王心意已決,不可多言;否則,彆怪本王軍法無情。”
對於皇甫無懼和第五玉珩之勸諫,秦夜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冷冷說了幾句話,就揮手調出一千不屬於任何一軍一營之兵馬,拔出腰間無血劍,聲色俱厲地說道:“死者眷屬撫恤十倍,凡有意者可入羽軍四營;生者過往一筆勾銷,一律正式編入羽營所屬。”
“秦王威武,羽營所屬戰無不勝。”那出列之一千軍士齊聲高喊一陣,便爭先恐後地衝向蓄勢待發之昭武禦林軍。
這些人個個身手不凡,配合獨特之攻守陣法,在戰場之中殺招儘出,以區區三百人陣亡之代價,不到一個時辰,就將遲開親自率領的一千禦林軍屠戮殆儘,看得兩軍將士無不震驚。
“王爺保重,就此彆過……”
作為昭武王朝最後一個統領禦林軍之大都督,遲開在方才之激戰中,已然身負重傷,拱手朝華盛說了寥寥數語,即抽刀自刎。
“將軍且行,華盛隨後即來。”華盛微微閉上雙眼,心中暗道。
“大將軍,這些人是哪裡冒出來的,都是生麵孔,看天焱將士的表情,好像也不認識他們。”獨孤無名副將——李山,驚訝對方恐怖戰力之同時,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此事容後再議,先盯著即將出戰之羽營所屬。”獨孤無名神情嚴肅,全神貫注地看著羽營所屬之陣營方向,腦海中再次閃過“弑羽”二字。
“他們是昭興囚徒嗎?好好查一查這些人的底細!”趙行卓輕聲交代幾句,身後便有人領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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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幾人說話之際,第二場之廝殺已經開始。
秦夜派出之六千羽營所屬,隸屬於羽營所屬之騎兵營,此刻對戰華盛隱藏多年之鷹營將士,才交戰就把兩軍將士之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來。
戰馬嘶鳴、塵土飛揚,任憑華盛之鷹營將士如何英勇無畏,在極擅野戰、嗜血好殺之羽營所屬騎兵麵前,終究還是難以匹敵……一如既往,持槍馬背上之羽營所屬仔細看著每一個倒地不起之敵軍將士,凡有生機者,儘皆補上致命一擊,無一例外;就連鷹營主將——孔大,也魂斷其間。
此戰下來,羽營所屬陣亡不到兩千人,仍舊沒有一人重傷。
“羽營所屬果然名不虛傳,所有昭武將士聽令,從此刻開始,放下你們手中之刀劍,脫下身上之戰甲,回家與父母妻兒團聚去吧,願你們餘生再無戰亂之苦……”
華盛雙眼如血,既為戰死沙場之鷹營將士惋惜,又為即將覆滅之昭武王朝心痛;回首情義淒切地下了最後一道王令後,冷冷地看向秦夜。
“這是兩軍交戰,不是村頭街邊之地皮無賴打架鬥毆,本公在此,絕不容許你胡來!司馬闖何在?叫上所有頗營將士,把秦王看住了,若有差池,提頭來見。”皇甫無懼一邊強行拉住秦夜,一邊對著司馬闖高聲下令。
“明國公……這……這……末將不敢……”司馬闖進退不得,隻能無奈地下馬叩首。
“趙禦、趙望、司馬闖聽令,皇甫無懼戰場抗命,立即拿下,杖責五十軍棍。”秦夜一把推開皇甫無懼,大怒著下令。
趙禦三人獲令,迅速合力將皇甫無懼拖拽下馬,交由司馬闖拉去行刑了。
“秦夜,你混賬,老子堂堂衛將軍,皇上親封之明國公,你小子敢這麼對老子……老子沒你這樣的妹夫……你給老子等著……”
皇甫無懼一邊掙紮,一邊口不擇言地罵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他那嘶喊咒罵、斷情絕交的聲音,才漸漸平息下去。
處理完這些突發事宜,秦夜麵帶微笑地掃視了一眼聯軍將士,當目光落到趙禦、趙望及第五玉珩之身上時,淡淡說了一句:“這一戰,不指望能徹底收服昭武王朝逸民遺臣之心,至少,能讓他們看到本王之誠意。”言畢,攜劍縱馬而去。
華盛持槍、秦夜仗劍,兩者交鋒,各有所長。
華盛之焱火槍恃其長,先是朝著秦夜之項上人頭橫掃一招,瞬間又對著秦夜胸口直刺而去;秦夜之無血劍借其利,不僅逼退華盛殺招,而且交手不過十回合,就已傷了華盛右手、小腹和左腿……時間流逝、鮮血散儘,華盛一著不慎,手中焱火槍被秦夜之無血劍挑飛,躲避不及,自己胸口也被隨之而來之寒光劍影,冷冷地劃了一道深口……
跌下馬背,眼神暗淡地拔出落插於旁之焱火槍,華盛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麵向武都東門,毅然決然地對著自己之心脈刺了下去!
“傳令,以王侯之禮分彆厚葬華盛與遲開,其餘將士也好生安葬;大軍入城之後,凡有傷及百姓者,格殺勿論;凡有不尊華氏宗親者,格殺勿論;凡有妄言昭武亡國之論者,格殺勿論。”收起無血劍,對著華盛遺體恭敬地拜了又拜,秦夜轉身威嚴地下了軍令。
曆時近三月,雙方將士死傷四十餘萬,耗去錢糧財帛無數,於天焱皇朝天一二年五月二十八日,秦夜終於完全攻占了月河南岸之昭武四州——十九郡四十五城,取得了南征大戰之完全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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