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玄中皇朝立世二年六月十日,即天焱皇朝天一四年六月十日,集太子儲君大婚、新帝登基於一天之玄都,經過從早到晚、鋪天蓋地之慶賀,在子初時刻,總算漸漸重歸平靜。
“姐夫,小權……朕……朕以後還能陪您征戰疆場嗎?”
既成人夫、亦成帝君之宗政權,整整一天都是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完成繁瑣至極的大婚禮節與登基儀式,躲到角落裡剛要打盹,又被尋跡而來之宗政靖,生拉活扯地帶到一眾權貴重臣麵前,應酬到現在……眼見宗政靖有事離開,他馬上來到已然微醉之秦夜身旁,問出了困擾自己已久之心事。
麵對這個滑稽無比的問題,秦夜一時沒忍住,將剛剛喝進口中的一杯酒,儘數噴到了一旁之趙望臉上。
“那個……我說趙望,你彆整天跟在本王身後行不行?玄都繁華、佳麗無數,你這血氣方剛之大好男兒,就不會出去偶遇一番?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從趙禦開始,朱明、易錯、項宣、呼延思醉、明安等羽營所屬將領,加上你趙望,一個個鐵了心要孤獨終老,真是上行下效、一窩瘋子。”
尷尬咳嗽幾聲,秦夜借著醉意,當著同桌之哥舒上善、獨孤無名、曹千秋等人之麵,喋喋不休地調侃起趙望。
“回稟秦王,王妃有令:秦王出門在外,除了就寢和出恭,末將必須寸步不離跟在您身邊!如果秦王厭煩末將,懇請秦王讓王妃撤回此令。”趙望單膝下跪,直言回複。
“明征,你笑什麼?王妃可曾有令給你?沒有的話,自己想乾嘛就乾嘛去,彆在本王眼前瞎晃悠!”不敢、亦不願拂了皇甫纖心好意,秦夜轉而針對明征,能打發走一個算一個。
“回稟秦王,王妃雖然沒有密令給末將,但永寧公主、西門公主、雙聖郡主、霄暉郡主,都對末將有所交代……”
“得得得,既然不走,那就坐下來陪本王多喝幾杯!”安可一幾人之關懷備至,使秦夜大為感動之同時,也頗覺無奈!揮手打斷明征,示意他和趙望坐下飲酒。
“秦王如此不耐煩,為何就不能學趙侯他們一般——‘潔身自好’?招惹我等姐妹乾什麼?”
送人歸來之宗政靖,正好聽到秦夜與明征的談話,頓時莫名火起,冷冷質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低聲感歎一句,哥舒上善趁機起身告辭。
緊隨其後,獨孤無名、曹千秋也笑著借故離開。
主桌既散,其餘賓客也紛紛識趣地消失於夜色中。
“今天是什麼日子?放著貌美如花的新娘子不去陪,愣在這裡乾什麼?”看著宗政權畏畏縮縮地杵在原地,宗政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高聲斥責。
“姐……姐姐……姐夫不回答朕……朕的問題,朕睡不著……”縱然登基為帝,宗政權對自己這個唯一親姐那種與生俱來、刻在骨子裡之敬畏,還是一瞬間便占據全身,弄得他連話都支支吾吾的說不利索。
“好啦,為夫知錯;小權今天雙喜臨門,你就彆說他了!有氣,等下回到公主府,要打要罵,任由公主責罰,嘿嘿嘿。”
嬉皮笑臉的勸住宗政靖,秦夜湊近宗政權耳邊嘀咕幾句,讓他頃刻間喜出望外,匆匆朝眾人告彆一聲,便屁顛屁顛的跑了。
對此,宗政靖十分不解,本想征詢秦夜,卻被他“噓”的一聲製止,攬著細腰退出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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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宗政權,舉行完大婚,還有登基大典……
此時的素泉,已經在喜慶且奢華異常之洞房中,獨自一人待了近三個時辰!心中算了算,現在應該已是醜正時刻。
“太子……皇上……或許不會來了!”
關於宗政權,儘管素泉沒有一絲感情,但木已成舟,她還是願意埋葬那份注定無果之心意、將自己一生托付於他的!
隻不過,素未謀麵、僅因利益而強行結合在一起之男女,又能有什麼幸福可言?
更為可悲的是,在這個男尊女卑、戰事不斷之亂世中,普通男子尚且多為無情無義之徒,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哪怕創建不久、風雨飄搖之一國帝君!
是故,久候宗政權不到之素泉,才會有剛剛那句自言自語。
“奴婢叩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