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去,陳府門前已是車馬喧囂。
各派武林人士陸續抵達,在陳府下人的引導下步入庭院。
偌大的空地上早已搭好高台,擺放著整齊的桌椅,每個席位前都標注著門派名稱。
少林、武當等名門大派的代表神色凝重地入座,不時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著四周。
蘇州府新上任的知府和指揮使那邊,朱雄英早就派人去打過招呼,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聽令行事。
庭院內人聲嘈雜,各大小門派掌門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一個滿臉刀疤的壯漢拍案而起,怒聲道:"我鐵劍門上月遭官兵突襲,折了七個好手!這朝廷分明是要將我們趕儘殺絕!"
旁邊立即有人附和:"我飛鷹幫也是如此,那些官兵出手狠辣,用的分明是軍中刀法!"
“朝廷如此對我等,我等必須團結起來,不能讓朝廷如此拿捏我們!”
但也有一些門派冷眼旁觀。
崆峒派長老捋著胡須道:"老朽行走江湖數十載,從未見過朝廷如此大動乾戈。此事恐怕另有蹊蹺。"
武當衝虛道長與少林玄慈大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慮。
他們心知肚明,若朝廷真要剿滅武林,絕不會如此小打小鬨。
哪個門派能抵擋十數萬大軍的衝殺?
把他們全加在一起也不夠塞牙縫的。
場麵愈發混亂,各派掌門爭執不休。鐵劍門劉震拍案怒吼:"我門下弟子親眼所見,那些官兵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不是錦衣衛又是何人?!"
"不錯!"飛鷹幫主厲天鷹陰惻惻地附和,"他們使的正是軍中破陣刀法,一招一式都透著行伍氣息。若非朝廷授意,誰能調動這等精銳?"
崆峒派莫問天皺眉道:"諸位且慢,那些人的口音如何?可曾留下什麼信物?"
"人都死了還管什麼口音!"鐵劍門一名年輕弟子紅著眼睛喊道,"我師兄被他們一刀穿心,連句遺言都沒留下!"
角落裡幾個小門派掌門交換著眼色,突然高聲煽動:"朝廷這是要趕儘殺絕啊!今日若不反抗,明日就是我們的死期!"
他們說幾大世家安插在門派中的眼線,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拱拱火。
武當衝虛道長正要開口,忽然被一陣騷動打斷。
隻見"陳光駿"在眾家丁簇擁下緩步登台,麵色凝重。
場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息望著這位東道主。
高台之上,朱雄英假扮的陳光駿帶著王世安、李崇義、趙德隆三位家主登台。
他刻意落後半步,讓三位家主站在前方,自己則暗中觀察著台下眾人的反應。
"諸位英雄!"朱雄英假意咳嗽兩聲,模仿陳光駿的語氣,聲音沙啞道:
"稍安勿躁,今日邀各位前來,實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