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談正事要緊。
傅霆深還是儘力控製了下自己的情緒。
看著秦桑沉靜如水的眸子。
他語氣有些輕。
輕得像是不大在意地隨口問:“你昨晚為什麼搬走?離婚的事,我還並未答複你。”
“遲早要搬,擇日不如撞日而已。”
秦桑淡淡扯了下唇角,回答得雲淡風輕。
傅霆深眸子沉了一下。
憋在肚子裡的那股火又在蠢蠢欲動地想發作。
“衡衡早上沒看到你,鬨了好一會兒,你難道就不覺得對他有愧嗎?他才四歲多,還沒過對母親的依戀期。”
“這是衡衡的命,他得學會受著。”秦桑神情黯淡了一分,語氣仍是平靜。
“秦桑,這種冷血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還配當一個媽媽嗎?”
“傅總認為我不配,那我便是不配吧。”
“你——”
若不是怕辦公室外麵的職員聽到他和秦桑在交談什麼話題。
傅霆深真的想大發雷霆。
朝秦桑怒吼。
“秦桑,我不管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我已經跟衡衡說了,說你出差兩天就會回家。兩天後,你必須搬回去!”
“對不起,我不會搬的,那裡從來就不是我的家。這點,傅總應該最清楚。”
秦桑一直記得。
五年前,傅霆深帶她去瀾山彆墅居住時說的話。
他冷冷地說:“你以後就跟我住在這裡,但我,永遠不會再碰你!對內對外,你也不準以我傅霆深的太太自居,因為你,不配!”
那一刻,她的心便已經涼掉了一半。
在她懷孕待產期間,彆墅裡的傭人也一直是奉命稱呼她為“秦小姐”。
從沒叫過她“太太”,也不敢叫。
她也從未以“太太”自居。
半年多後,她生下傅書衡。
她以為,孩子的出生,或許能改變或是改善她和傅霆深之間的關係。
但是,是她多想了。
兒子出生當天,她還一臉虛弱地躺在病房休養。
他便冷著臉提醒她,警告她。
“彆以為為傅家生了個兒子,博得了爺爺的歡心,你就能成為我傅霆深真正的太太。我傅霆深太太的位置永遠是留給白玉煙的,你這輩子也彆肖想!”
殺人不過頭點地。
傅霆深是砍了她的頭,還要對她鞭屍。
那天夜裡,才初為人母的她孤單地躺在病床上,好似流完了一生的淚。
從此,她也變得更冷了。
是兒子的軟軟糯糯,一天比一天可愛,漸漸將她溫暖了一些。
不過她的溫暖,也隻給兒子。
絕不再下賤地給傅霆深半分。
幾個月後。
傅老爺子有次到瀾山彆墅看寶貝小太孫,聽到傭人喊她“秦小姐”。
他把傅霆深和傭人都訓了一頓。
當即便讓傭人們改口,以後必須尊稱她為“太太”。
她在瀾山彆墅太太的“地位”,才這麼得來的。
每次想想她就覺得可笑。
所以,瀾山彆墅哪裡是她的家?
一個男主人都不願承認你身份的人,算什麼家呢?
既已如割臂斷腕一般毅然搬了出來。
她便絕對不會再搬回去。
無論傅霆深找什麼理由來道德綁架她,還是威脅她也好。
她都不會再改變主意!
聽到秦桑好似帶了一絲指責情緒的話,傅霆深在惱怒中,感覺自己好像悟到了點什麼。
好像悟到的這點。
讓他心中不由湧起一陣煩惱,也似乎讓他有點微微的喜悅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