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秦桑這樣通電話,還是在寂靜的夜裡。
她隨口的那聲“嗯”,尾音自然的上揚。
聽在手機那端的傅霆深耳裡,心頭微微一顫。
覺得她的聲音是如此嬌憨,慵懶,也透著一絲風情與性感。
不過,也似乎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與敷衍。
傅霆深像個初入愛河,容易患得患失的毛頭小子一樣,心裡又不禁湧起一絲失落與不滿。
問她道:“你已經睡了嗎,老婆?”
“還沒。”
秦桑的眸子仍專注地對著畫板,拿著畫筆的手不曾停頓。
“那你現在在乾什麼?”
“看書。”這是秦桑提前找好的理由。
“哦。”
什麼書那麼好看,跟你老公講電話都那麼心不在焉的,說話一個字兩個字的吐!
就不能一口氣多說幾個字嗎?
難道你老公在你眼裡,連一本書的吸引力都不如?
這個臭女人,還真是分分鐘能戳到他心窩上!
傅霆深憋著一股氣,有些不甘心地柔聲問:“老婆,你今晚想我沒有?”
“……”
神經病!
這個狗男人到底是個愛情白癡,還是個愛情狂魔?
每天都要問她有沒有想他,不是早上問,就是晚上問的!
煩不煩?
秦桑對著畫板微微白了一眼,仍在執筆慢慢作畫。
沒回答。
“老婆,你怎麼不說話?你在看什麼書,看得那麼入迷嗎?”
“嗯。”
秦桑敷衍地應了下。
臭女人,這麼吐字如金!
他還想著今晚跟她煲個溫馨浪漫的電話粥,看來是他一廂情願了!
不過,傅霆深仍是忍不住向秦桑柔情地表白了句:“老婆,我愛你。”
“嗯。”
“我現在就想見到你,老婆。”
“嗯。”
“那我馬上開車過去找你,你等我電話!”
“嗯。”
秦桑又慣性而敷衍地隨口應了下。
嗯?
這個狗男人剛才說什麼?
傅霆深那邊已經將電話掛斷了,秦桑才後知後覺地猛然意識到,他剛才好像說要過來找她。
這個狗男人大晚上的發什麼癲?
他不嫌累的嗎?
秦桑感到有些無語地撇了撇嘴,仍繼續畫她的《藍色幽夢》。
這幅畫,她準備今晚畫完。
傅霆深從來沒有如此迫切而強烈地想見一個人!
剛跟秦桑一表白完,他頓時便覺得對她的相思,像滔天的浪潮一樣洶湧地向他襲來。
將他的整顆心,瞬間便填滿!
再也裝不下一絲一毫的其他任何東西。
今晚若不見秦桑一麵,不抱抱她,不當著她的麵跟她說,他真的很想她。
他知道自己今晚一定會整晚睡不著。
傅霆深衣服都沒換。
就穿著身上這件深藍色,胸口略敞的睡袍,馬上匆匆下了樓。
然後自己開車,一路激動地向風華裡奔馳。
向他的愛情奔馳。
向他此生的愛人奔馳。
秦桑平時開車要花半個小時的路程,傅霆深才花十幾分鐘便到了。
他將車開到了風華裡c棟後麵,然後抬頭朝秦桑所住的六樓凝望了下,便拿起手機立即給她打電話。
見又是傅霆深的來電。
秦桑頓時眉頭輕蹙了下。
但拿著畫筆的那隻手還是伸到手機屏幕前,劃了下接聽鍵。
“老婆,我在c棟後麵,你下來。”
“什麼?”
“什麼什麼?你老公來找你了,你還不快下來!”
“你怎麼說是風就是雨的,你不累啊?”
“當然累,但我更想見你!咱們先彆在電話裡說了,快下來,老公在車上等你!”
傅霆深說完,馬上掛斷了電話。
然後揚起唇角,抬眸看向六樓亮著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