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趴下來閉上眸子，她便感覺整個人好疲憊，不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睡著了，霍子淵也輕輕睜開了眸子。
下午睡了一覺，又擔心秦桑晚上在這裡睡不好，此時他根本還沒有睡意。
看著她守在他的病床邊，臉枕在兩隻胳膊上側對著他這邊，如此安靜美麗但也顯得有些疲憊。
霍子淵眸子微微閃了閃，掠過一抹疼惜。
很想抬手輕撫一下她頭頂的秀發。
但右手手指微微動了下，又立即理智地放棄了這個小小的念頭。
這輩子雖無緣娶她為妻，不能以丈夫的身份在生活上照顧她一輩子。
但卻與她有如此多珍貴的回憶，還能與她一起共事到退休。
霍子淵暗暗安慰自己，這樣深厚的緣分也未必遜色於相愛的緣分，此生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他該知足。
默默打量了秦桑的睡顏好一會兒，霍子淵才緩緩合上眼皮，也感到有些疲憊地睡去。
第二天，秦桑仍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霍子淵。
早上幫他接好漱口水，擠好牙膏，打水給他洗臉，早餐午餐都是喂給他吃的。
他們本打算明天出院，但秦桑見霍子淵的兩隻肩膀仍然都是僵的，根本不敢有一點稍大幅度的動作。
護士來給他換藥，她也感受得到，他在極力忍著痛。
她感到很不安心。
下午趁霍子淵在病房休息，她私底下去找了下他的主治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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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醫生告訴她，像霍子淵這樣的槍傷，後遺症有可能是終身的。
他的肩膀，左邊胳膊以後都不能太受力，比正常人肯定是要差一些的。
如果未來三個月到半年期間沒休養好，那後遺症會更嚴重些，所以這幾個月是療養的關鍵期，家屬不能大意。
秦桑聽了，頓時心塞塞。
霍子淵昨天還佯裝輕鬆地跟她說，養段時間就能恢複正常了。
原來他是騙她的，是在安慰她而已。
心情一片凝重地走出醫生辦公室，秦桑偷偷在走廊裡難過地哭了一會兒。
霍子淵如此優秀的一個男人，他還沒成家，身體卻有了這樣一個終身的缺陷。
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殘酷。
還有接下來一段時間，他的生活也不能自理，這對他這樣一個一向體麵的男人來說該有多困擾？
秦桑越想越難過，也越想越感到心情沉重。
在走廊獨自待了好一會兒，讓自己情緒緩和了些，她才走回病房。
然後在霍子淵的病床邊坐了下來。
溫聲對他說：“霍總，您的傷口還沒什麼好轉，一天也要換藥幾次，咱們還是多住院幾天吧。”
“醫院裡有專業的醫護定時過來給您做檢查，傷口要是發炎了也能及時處理，這樣也讓人放心些。”
“可是，你下個月五號不是要舉辦婚禮？這樣會耽誤你的。”
“沒關係，我趕在婚禮前一天回就行，反正婚禮是晚上舉行，來得及。”
“正好，您也可以跟我一起直接到雲城參加我的婚禮就好了。然後讓小餘這幾個月當您的司機和生活助理，讓他貼身跟著您，也好照顧您的生活起居。”
“嗬嗬，你都為我想得這麼周到了，好吧，那就聽你的安排吧。”
“太好了，謝謝霍總，那我就安心多了！那咱們三號或是四號早上再出院，這幾天，我陪您在醫院好好療養。”
“好，那辛苦你了。”
“這是我該做的，您以後不準再對我說這麼客氣的話。”
見秦桑確實很有誠意，是真的想在醫院多照顧他幾天，霍子淵有些欣慰，也感到有些酸澀地笑了笑。
他知道，與秦桑這樣朝夕相處的日子總會結束。
但人生中能多幾天這樣難得的回憶，應該也是生活對他的一份小小的饋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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