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琴看了一眼練一森,眼裡拂過一絲不情願,練一森衝她閉了一下眼睛,挑了一下眉,兩人雙雙把視線聚焦在淩嵐兒的身上。
那個辦公室那麼小,怎麼可能容納兩個人辦公呢?
練一森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手段,他一直記得淩嵐兒去年主動舍棄自己的獎勵留給團隊那件事,小姑娘心思單純,他估摸著好好商量,這次淩嵐兒也能主動讓出來,不過是一間小小的辦公室,有什麼好爭的?
但他不會明白,這於淩嵐兒而言,是尊嚴,是陣地,是戰場!
一直冷眼盯著陳雅琴的淩嵐兒,眼眸忽而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剛才練一森和陳雅琴這兩個差不多年長她一倍的人,他們之間的微妙表情互動和對視,都被她敏銳的餘光掃到了。
她理想中那個靠努力就能收獲希望的職場,頃刻之間坍塌了,努力之外還有太多她沒有看到的東西,人心險惡,諸多算計,她眼裡的世界變了。
她對這個公司,對眼前的這一對“老”人心懷厭惡。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她每天都懷揣一顆離職的心,但依然很認真的工作,不逃離,麵對,硬剛,身在其中,她要看個究竟。
“說話啊!練總問你呢!”
陳雅琴沉不住氣,見淩嵐兒隻笑了一下,催促道。
淩嵐兒又笑著看了她一眼,仍然不說話,隻在心中不屑:
【就她這素養,就能來做人力資源總監?】
見淩嵐兒不受她指派,陳雅琴不悅,端出頤指氣使的領導架勢開始訓斥淩嵐兒:
“你笑什麼?!在領導麵前沒個規矩!”
淩嵐兒又笑了一下,眼神淩厲看著她,聲音不像陳雅琴那樣急促尖刻,對比下來比平時更顯心思沉穩:
“陳總,我笑怎麼了?我怎麼沒規矩了?我認識你半個小時都不到,你怎麼總容易激動?我笑都能讓你激動,以後員工這邊的事多了去了,你到時候還不得氣死?!”
淩嵐兒笑意嫣然,輕聲細語,一連串的問號毫不留情地拋到這個年過半百的女人的臉上,心裡頓覺舒爽,臉上毫無懼意。
有什麼好懼怕的呢?
她一沒犯錯,二沒吵架,三沒給公司造成任何損失,是這女人初來乍到就想壓製她,她以公司為家,幾年如一日,每天十幾個小時耗在公司裡,憑什麼要受一個新人的擠兌?
陳雅琴本來想光鮮入職再立個威,卻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伶牙俐齒的懟一頓,她氣的臉通紅,極沒涵養地用手指著淩嵐兒,怒:
“你!”
詞窮,頓住了。
淩嵐兒根本就不給陳雅琴反應的機會,笑意盈盈看著練一森,說:
“練總,我聽您的,我和陳總一個辦公室。”
她特意用了“聽”這個字,而不是“同意”,以此故意表現對練一森的順從,她知道練一森喜歡。
轉而又扭頭看向陳雅琴,笑的意味深長:
“隻要陳總監願意,我怎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