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加班的夏良傑除了家裡和馬瓊瓊的來信能給他帶來驚喜,剩下就是往返於宿舍飯堂車間這種固定的生活模式。
不但晚上加班,有時候中午還要加班,也叫連班。
生產部大部分的乾部和員工都是廣東的,所以經常普通話夾雜著粵語。
連班就是中午不休息,半個小時換班吃飯,他們稱之落班,剛去上班的北方人聽不懂,隻能跟老員工打聽。
夏良傑上班天天往返於倉庫和包裝台,還有一天到晚跑不完的樓梯,還不如油壓車,它還能坐電梯!
正值青春期的夏良傑正是渴求與異性接觸的年齡,雖然心中有馬瓊瓊,但是還是對漂亮女孩產生強烈的好奇,或許是和馬瓊瓊的關係有些模糊。
總之,他感覺現在的工作像死水般一樣沒有一點生機,哪怕丟一個小沙子起一點波紋也好呀。
劉偉也不找他麻煩了,夏良傑卻又渴望劉偉將他調到任何工位,最起碼周邊有女孩子,打情罵俏占個便宜,這樣的狀態才能激起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每天早上起床才會精神煥發,才會感覺生活是多麼精彩。
自從他看見歐文集與江春豔偷情以後,夏良傑就很少在倉庫逗留,因為經理劉錦天主管田群青開始不定時的去倉庫溜達,可能是歐文集這個老色鬼對二位說了什麼。
晚上加班兩位領導還是很少去倉庫的,但是夏良傑偷懶耍滑也不躲起來了,他在倉庫裡找張紙皮鋪在油壓車的插腳上直接坐上麵,喝喝水看看廢舊報紙,有人進倉庫他起身拉著油壓車就走。
物料員從一樓送上來的塑膠機殼都用廢舊報紙包裹著,以免碰傷刮花,機殼用完,報紙還隨鐵籠返回物料倉,所以經常等電梯時與物料員相遇,就撿幾張完整的報紙。
就這樣枯燥無味沒有一點激情的生活工作,讓他感到壓抑。
他想讓自己的生活中有點浪花,不想讓自己像一台機器一樣去工作,他覺得是時候跟劉金水算算賬了。
這天中午吃過飯,他也沒跟方青山方青坡二人說起此事,他覺得他一個人能解決。
上班時夏良傑通過觀察與了解得知,劉金水桂省貴港人,他請假前,四大金剛還經常接近他,請假後開始疏遠他。
夏良傑認為可以從劉金水先下手。
他回到宿舍,點上了一支煙,坐在床邊,看著沒拉簾子的劉金水躺在床上聽著收音看著小說。
“喂!劉金水!劉金水!”夏良傑還算和氣的喊了他兩聲。
他將收音機音量關小扭過頭愛搭不理地說“叫我嗎?”
“我們宿舍還有叫劉金水的嗎?”夏良傑依然很和氣。
“你叫我乾什麼?”
“說說你做過的事!”
他突然坐了起來“說什麼?”
“你激動什麼!你做過的事你自己清楚。”
劉金水心想這麼多天,夏良傑知道自己參與暗算他的事,卻沒敢說一句話,自認為夏良傑白長個大高個,就是慫包軟蛋一個,再加上傷了他的手指頭,早想出這口惡氣。
於是將手中的小說砸向夏良傑“操你媽!你是不是故意找事呀!”
夏良傑也沒想到,這小子反應這麼大,沒來及躲,將嘴上叼的煙砸飛了。
他強壓著怒火沒吭聲,從煙盒抽出兩支煙,劉金水以為夏良傑怕了要給他遞煙,於是更加猖狂手指著夏良傑罵“叼毛!彆以為你個頭高,老子就怕你,以後在這個宿舍老實點!”
夏良傑已麵無表情,將兩支煙一起叼在嘴裡並點上。
劉金水看見夏良傑竟然窩囊到把煙點燃再遞給自己,心裡哪個得意忘形呀!無法形容,他要報傷手指之仇。
“他媽的!看你那窩囊樣,想想就想扁你!”一邊大罵一邊跳下了床就去攻擊夏良傑。
隻見夏良傑將兩支煙深深地吸了幾口,煙草很快就燃燒了半截,雖然是白天煙頭燃燒的火光還是忽明忽暗的清晰可見,麵前吐的煙霧繚繞。
劉金水罵罵咧咧地跳下床那一瞬間,夏良傑迅速起身“去你媽的吧!”
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劉金水一屁股蹲在了床上,夏良傑上前對著他胳膊上的肱二頭肌就是兩拳,隨後將他一隻手狠狠地擰到了背後,將其按趴在床上。
劉金水被突如其來猛烈的攻擊嚇呆了,竟毫無還手之力,無力地掙紮著,嘴裡並不停地說著“我操……我操……”
宿舍裡其它人像那天晚上一樣,就當不知道,因為誰也不認識誰,誰會自找麻煩。
夏良傑騎在他屁股上,另一隻手去捏住兩支香煙並猛烈吸了兩口,然後小聲地趴他耳邊說“我第一天進廠的那個晚上,是不是你用煙頭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