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機械策反
暗室的玉髓屏泛著幽藍冷光，將蘇九漓的鈦銀手套映得如同深海冰晶。她的指尖懸停在機械族鑒定師的頸椎處，仿生皮膚下的控製芯片正發出翡翠色脈衝，十二道納米鎖鏈如活物般沿著脊椎神經遊走，每一道都刻著神族特有的聖光咒文。
"脊椎第三關節，逆時針37度。"公輸月的聲音從機械義眼後傳來，玉髓探針在虛空中勾勒出半透明的全息解剖圖，針尖距離致命神經簇僅有0.03毫米的銀色光芒。她額前的汗珠滴落操作台，在玉髓表麵濺起細小的電弧："惑心鱗必須同時覆蓋三個信號接收器，否則會觸發自毀程序。"
蘇九漓的尾尖微微發顫，第七片惑心鱗在掌心發燙。鑒定師的機械義眼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虹膜裂變成數百個數據模塊，每個模塊都在瘋狂刷新神族的加密指令，蜂鳴器發出高頻警報。當第七重防火牆即將閉合時，通風管道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時痕的納米蟲群如黑色潮水湧入，在管道內壁留下幽藍的能量軌跡。
"倒計時三秒。"時痕的機械音在暗室共振，三重時輪在他瞳孔中交錯旋轉，納米蟲群正以每秒十萬次的頻率撞擊電路節點，"能量脈衝將癱瘓天罰之眼0.7秒，這是唯一機會。"
公輸月猛地按下操作台的血色按鈕，整座拍賣場的照明係統應聲熄滅。應急電源啟動的刹那，冷白色的ed燈照亮蘇九漓的側臉，她的惑心鱗如流星劃過，精準墜入機械族後頸的芯片接口。鱗片與翡翠芯片碰撞的瞬間，深海次聲波從通風管道倒灌而入，震得玉髓屏浮現蛛網裂痕，頻譜儀突然爆出火花，三條泛著星砂熒光的潮汐相位圖在燒焦的屏幕上重疊。
"頻率117赫茲，是鮫人族的求救信號！"公輸月驚呼，指尖劃過碎裂的屏幕，"和歸墟之眼的能量波動完全同頻！"
機械族鑒定師突然暴起，左臂彈出的鏈鋸帶著刺耳的轟鳴劈向蘇九漓。時痕的納米蟲群在千鈞一發之際凝成菱形盾牌，金屬碰撞的火星中，公輸月抓住機會扯出那枚翡翠芯片。斷裂的神經索如毒蛇般狂舞，噴濺的仿生血液帶著星砂的鹹腥，在玉髓地麵燒出幽藍的蝕痕。
"記憶覆蓋程序啟動！"公輸月將玉髓繭的能量導管插入鑒定師太陽穴，三萬組偽造的忠誠數據如洪流衝刷著芯片。機械族眼窩中的紅光逐漸轉為天工族特有的青金色，當最後一道防火牆被攻破時，玉髓屏突然亮起，三艘神族母艦的虛影浮現，艦體編號與潮汐相位圖完美重合，艦首的天罰之眼正對準歸墟之眼的坐標。
蘇九漓的惑心鱗突然自燃，幽藍火焰中浮現初代天工族的密文："潮汐核啟動需機械族三相引擎。"她反手將燃燒的鱗片按進鑒定師胸腔，鈦合金肋骨在狐火中融化，露出內部精密的潮汐運算模塊，齒輪間流轉的熒光，正是歸墟之眼的能量殘跡。
"果然被改造過。"時痕的納米蟲群鑽入模塊縫隙，三重時輪倒映出七日前的東海海底：三百具機械族屍骸沉在歸墟之眼周邊，他們的運算模塊被拆解重組，正將鮫人魂魄轉化為潮汐能。公輸月突然劇烈咳嗽，玉髓繭的能量讀數跌破20，她撕開右臂仿生皮膚，將天工族秘傳的混沌符紋刻入模塊："以吾族之名，重鑄忠誠！"
鑒定師渾身劇震，機械瞳孔突然分裂成雙重時輪，數據亂流中竟浮現出狐族的圖騰。當他以標準的狐族禮儀向秦昊躬身時，暗室的門被祖屍毒霧撞開，蕭玄拖著兩具神族傀儡的殘軀闖入，毒刃上沾著的翡翠液體正滋滋腐蝕地麵："主上，東北甬道發現潮汐相位圖，和這機械族體內的模塊頻率相同！"
秦昊的冰魄劍突然鳴響，劍氣在虛空刻出歸墟之眼的坐標。當劍尖觸及潮汐模塊時，整個暗室被深海投影籠罩：鮫人女王被鐵鏈鎖在青銅柱上，尾鰭的殘缺處滲出星砂，與機械族仿生血液中的成分完全一致。她的眼眸映著歸墟之眼的血色瞳孔，喉間發出隻有深海生物能聽見的次聲波："三日後的子時，潮汐大汛，所有機械族的模塊都會成為歸墟之眼的鑰匙..."
蘇九漓的九尾突然不受控地展開，惑心鱗在投影中拚成殘缺的陣圖。當最後一片鱗甲歸位時，公輸月突然尖叫——陣圖缺失處浮現的，正是需要偽造的潮汐核結構圖，而圖中核心位置的空白，赫然對應著蘇九漓尾尖僅剩的兩片惑心鱗。
"他們要用機械族的身體，把鮫人魂魄轉化為啟動能量..."時痕的機械音第一次出現裂痕，納米蟲群在他掌心聚成歸墟之眼的模型，"每個潮汐模塊都是一枚鑰匙，而我們..."
"而我們隻有偽造出完美的潮汐核，才能騙過歸墟之眼的共振。"蘇九漓接過話頭，尾尖的星砂落在模塊表麵，自動補全了陣圖的最後一道缺口，"用我的惑心鱗，用天工族的符紋，還有..."她看向公輸月機械義眼後閃爍的微光，"用月兒的機械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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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月愣住了，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胸口的玉髓核心——那是當年為修複虛時羅盤，她親手植入的天工族動力源。時痕的三重時輪突然加速旋轉，瞳孔中映出拍賣會地下三層的景象：三百口青銅棺槨正在充能，每口棺蓋都刻著與潮汐模塊相同的咒文。
"蕭玄，守住暗室。"秦昊的聲音低沉如深海漩渦，冰魄劍指向玉髓屏上的神族母艦，"時痕，解析模塊數據；九漓，準備最後的惑心鱗；月兒..."他看向公輸月，後者已明白他未說完的話，默默扯下機械義眼，露出底下跳動的玉髓核心。
暗室的警報突然轉為長鳴，時痕的納米蟲群在玉髓屏上拚出倒計時：47小時53分21秒。蘇九漓看著自己尾尖僅剩的兩片惑心鱗，想起在青丘雪原第一次遇見秦昊時，他為她擋住蝕日刃的場景。那時的他，也是這樣的眼神，堅定而孤絕，仿佛早已準備好迎接所有的宿命。
公輸月將機械心臟的能量導管接入潮汐模塊，玉髓核心的光芒映著她蒼白的臉："記得我們在天工閣的約定嗎？"她扯出嘴角，"這次，換我為你斷後。"
時痕的機械音突然柔和："數據解析完成，潮汐核需要...狐族聖女的本命鱗、天工族的核心、還有..."他看向秦昊，"媧皇玉髓的血。"
秦昊的指尖劃過冰魄劍，玉髓化的手掌滲出金色血液，滴在潮汐模塊上。三種能量共鳴的瞬間，玉髓屏突然顯示出地下三層的實時畫麵：禁拍區中央，那口刻滿鮫文的青銅棺槨正在開啟，棺內靜靜躺著的，竟是與蘇九漓一模一樣的機械軀體，心口處鑲嵌的，正是歸墟之眼的核心結晶。
"原來如此..."蘇九漓的聲音輕得像海風，"他們要的不是我的魂魄，是我的身體，作為歸墟之眼的容器。"她看著機械軀體尾尖的惑心鱗，每片都刻著神族的聖光咒文，"而現在，我們要把這一切，變成他們的陷阱。"
暗室外傳來密集的機械足音，蕭玄的重劍在門前發出悶響。秦昊握緊冰魄劍，劍穗上的狐火紋與蘇九漓尾尖的星砂交相輝映，他知道，三日後的子時，當潮汐大汛來臨，他們將帶著偽造的潮汐核，走進神族的圈套，在歸墟之眼的深淵中，完成這場驚心動魄的策反與反殺。
而在拍賣場的最深處，神族母艦的艦長室裡，九幽看著監控畫麵中蘇九漓尾尖的星砂，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她的機械臂撫摸著胸前的虛時羅盤，盤麵指針正指向秦昊的坐標："哥哥，這場遊戲，終於要進入最精彩的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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