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深淵回響
海底溝壑在血鏈嗡鳴中震顫，粘稠的血池表麵浮起三百六十個微型鏡麵，每個鏡麵都在播放玄機閣主切割鮫人女王魂魄的畫麵。原始克隆體緩緩抬頭，她的瞳孔如破碎的棱鏡，折射出三萬年前的血祭現場：機械臂將女王的尾鰭切成薄片，每片都被刻上歸墟銘文，成為驅動古神胚胎的齒輪。
"深淵之淚的共鳴......"鮫人女王的靈體在血池中燃燒，鐵鏈熔化成液態時砂，每粒砂子都在哭喊著深海的古老歌謠，"需要純淨的潮汐血脈......"
秦昊的玉髓左臂不受控地刺入血池，媧皇金液與克隆體的淡金色血液相遇的刹那，海底爆發史前鯨歌。聲波震碎千米內的母艦殘骸，露出溝壑底部的青銅祭壇——壇麵刻滿歸墟銘文，每道筆畫都在滲出混沌古神的脊髓液，液體表麵浮動著青丘狐族的滅族契約、天工族的機械心臟圖紙、還有他自己在無數輪回中死去的畫麵。
"警報！基因鎖破解！"公輸月遺留的病毒核心發出蜂鳴，玉髓繭殘片在血池表麵拚出雙螺旋圖譜，"克隆體覺醒度39......57......她在吸收古神的......"
蘇九漓的狐首灰燼突然爆燃，五尾虛影如鎖鏈纏住祭壇邊緣。靈焰觸及銘文的瞬間，壇麵浮現出青丘滅族之夜：蝕日刃斬落九尾的血光中，神族機械臂撿起狐尾，尾尖的惑心鱗被改造成刻刀，正在雕琢昆侖鏡的第八道裂痕。秦昊的瞳孔驟縮——原來他們的每一次輪回，都是在為古神胚胎提供養分。
"原來我們都被......"他的聲音被冰魄劍的嗡鳴打斷，劍身突然量子躍遷，劍氣穿透七重時空屏障，卻在觸及玄機閣主虛影時被反彈，刃口崩裂處露出內部的時砂齒輪，"圈養在時砂牧場......"
九幽的虛影從血池中升起，機械臂握著完整的虛時羅盤，盤麵指針正指向秦昊的眉心："哥哥終於看懂了？"她的指尖劃過克隆體心口的裂痕，金屬摩擦聲中，裂痕裡滲出的不是血，而是蘇九漓的尾鱗碎片，"這才是真正的拍賣品——用萬族魂魄喂養的古神胚胎，而你們，不過是最肥美的羔羊。"
克隆體突然睜開第三隻眼，翡翠色光束貫穿海底，在青銅祭壇上投下巨大陰影。壇底升起的水晶棺槨中，鮫人女王的真身靜靜躺著，尾鰭被三百六十根時砂導管貫穿，每根導管都在將她的本源精血轉化為古神胚胎的心跳。時痕的殘存數據流突然侵入克隆體神經，機械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深淵回響要開始了......阻止她們同頻！"
公輸月的病毒核心突然過載，玉髓碎片在血池表麵聚成星軌炸彈，每顆星點都閃爍著她在天工閣實驗室的最後實驗數據。秦昊的冰魄劍刺入炸彈核心的瞬間，克隆體發出非人的尖嘯，脊柱節節爆裂，露出內部跳動的深淵之淚——那是鮫人族世代守護的聖物，此刻正被改造成古神的心臟。
"兌位，震三！"鮫人女王的靈體突然自爆，衝擊波掀翻青銅祭壇，紛飛的時砂中，秦昊看到了比深海更黑暗的真相：每粒時砂都是微型拍賣場，玄機閣主穿著不同種族的皮囊，在各個時空維度叫賣各族魂魄，青丘狐火、鮫人星砂、天工玉髓，都在競價聲中破碎。
蘇九漓的狐首灰燼在強光中重組，五尾纏住深淵之淚，尾尖的星砂如流星墜落："阿昊，用混沌鐘！"她的虛影在湮滅前，將最後的本源靈焰注入冰魄劍柄，那是十萬次輪回裡，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擁抱他，"這次，換我做你的引信......"
鐘聲穿透海底的刹那，三百艘母艦殘骸如活物般重組，拚成千米高的鏡麵巨獸。艦首的深淵之眼流出血淚，淚珠中浮動著九幽癲狂的麵容："聆聽深淵的回響吧！這是萬界為古神獻上的......安魂曲！"
海底突然裂開時空褶皺，秦昊墜入歸墟之眼的記憶回廊。這裡漂浮著被壓縮的文明殘片：鮫人族用尾鰭雕刻鎮海樁，每道紋路都在封印古神觸須；青丘狐族用魂魄溫養昆侖鏡，每滴血都在修補鏡體裂痕；天工族用玉髓繭封印時空，每個機械齒輪都刻著"鏡毀神生"的詛咒。
"警報！回響共鳴度91！"時痕的數據流在殘片中穿梭，凝成公輸月的機械臂指向某個發光碎片，"找到錨點！那是初代天工族的......"
秦昊的玉髓左臂插入殘片，媧皇金液逆流而上，觸及玄機閣主虛影的瞬間，整個回廊突然倒轉——所謂的九洲拍賣會，不過是古神進食前的餐鈴，每次競價都是在為胚胎注入能量，而他們的反抗，不過是調味料的一部分。
"用我的病毒......"公輸月的虛影從殘片中滲出，碳化的手指在虛空中畫出天工族禁咒，"汙染共鳴源......"
冰魄劍突然軟化，劍身纏繞住深淵之淚，劍紋與聖物裂痕重合的刹那，秦昊的識海炸開強光——玄機閣總壇的地下祭壇裡，三百具各族領袖的克隆體被時砂導管連接，他們的痛苦表情在鏡麵中無限循環，每個人心口都插著昆侖鏡的碎片，血液正彙入中央的古神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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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升起十二道水龍卷，每道龍卷中心都懸浮著血鏈囚籠，囚籠裡關著各個時空的自己與蘇九漓。當囚籠觸及青銅祭壇，克隆體突然睜開第三隻眼，聲音混著萬族哀嚎："歸墟......之門......開......"
鮫人女王的真身從棺槨中坐起，被導管貫穿的尾鰭拍打出三萬年前的潮汐密碼，每道波紋都在激活星門圖騰。秦昊看清圖騰中心的陣眼時，瞳孔驟縮——那裡跳動著玄機閣主的虛影，他正將虛時羅盤插入歸墟之眼的核心。
"攔住他！"時痕的數據流突然實體化，凝成公輸月生前的機械臂，玉髓指尖刺入星門陣眼，整個海底瞬間量子化，"這是古神蘇醒前的最後......"
話未說完，黑暗吞沒一切。秦昊握緊深淵之淚，聖物表麵倒映出三日後的東海：血月之下，古神的觸須從歸墟之眼伸出，每根觸須都纏繞著破碎的昆侖鏡殘片，鏡麵上倒映著蘇九漓消散前的微笑。
他的玉髓左臂突然發熱，媧皇金液在皮膚下刻出最後的坐標——那是蘇九漓用尾鱗為他留下的生路。但他知道，生路的儘頭是孤獨的歸墟，而他的選擇，早已在青丘桃林初見時就已注定：若世界注定要在鏡裂中崩塌，那就讓他成為壓碎鏡麵的最後一塊基石。
冰魄劍在黑暗中亮起，劍穗上的星砂是蘇九漓最後的饋贈。秦昊望向記憶回廊深處，那裡漂浮著公輸月的機械心臟、時痕的納米蟲群、還有鮫人女王的星砂燈。他知道，深淵回響的本質，從來不是古神的怒吼，而是守護者們不甘的心跳。
當第一根古神觸須刺破海麵，秦昊的冰魄劍已刺入星門陣眼。鮮血染紅深淵之淚的瞬間，他仿佛又聽見蘇九漓的聲音，在時空亂流中輕輕說："阿昊，我們的歸墟，從來不是終點。"
深海的黑暗中，冰魄劍的光芒照亮了最後一塊殘片，上麵刻著初代天工族的臨終遺言："鏡裂之處，必有光生。"秦昊握緊聖物，任由黑暗吞噬，因為他知道，在歸墟之眼的最深處，在古神胚胎的核心裡，蘇九漓的尾鱗正在燃燒，那是比任何深淵回響都更響亮的、守護者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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