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珍貴的禮物_段譽的奇幻生涯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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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最珍貴的禮物(1 / 2)

蕭峰氈帳裡的鬆油燈忽明忽暗,燈芯結著豆大的燈花,將阿紫垂眼調藥膏的影子投在毛氈上,像隻縮著翅膀的蝴蝶。蕭峰望著她指尖沾的鵝黃色膏體,忽然想起幾年前在女真部落,她蜷在獸皮毯子裡,眼上蒙著浸過熊膽的紗布,哼唧著要他喂鹿奶酒的模樣。

“這雙眼睛……”他的聲音沉得像浸了冰水,話到嘴邊卻打了個轉,“究竟是如何治好的?”

阿紫的手指猛地頓住,藥膏抹歪了一道,在白瓷碗沿留下道淺黃的痕。她垂著睫毛,用銀匙慢慢刮著碗壁,瓷片相觸的“滋滋”聲,像極了當年在星宿海聽慣的毒蛇吐信。

“自然是菩薩可憐我。”

她忽然笑起來,指尖蘸著藥膏抹在眼尾,金粉混著藥香撲簌簌落,“在飄渺峰的折梅堂,我向真武大帝磕頭時把前額都磕破了,你看,這裡還有疤呢。”

她仰頭望著他,指尖點著眉心下方。蕭峰卻看見她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陰影,像春雪初融時冰麵下的暗湧。他記得虛竹此前說過,治眼需用活人眼睛做藥引,而阿紫那時剛從女真部族回來,眼上纏著的繃帶裡,隱隱透著血腥氣。

“菩薩若真顯靈,”他忽然伸手,指尖掠過她腕上的珊瑚珠串,那是遊坦之送的,

“為何偏在你遇著遊坦之之後?”

阿紫的手腕猛地一縮,珊瑚珠相撞發出細碎的響。燈花“噗”地炸開,將她瞬間繃緊的睫毛投在眼下,像隻怕被踩住尾巴的小獸。

“那個醜八怪?”

她忽然嗤笑一聲,指尖絞著珠串上的流蘇,“不過是路上撿的奴才,見我瞎了便巴巴地跟著,連馬尿都肯喝,這種人,也配提我的眼睛?”

蕭峰盯著她絞流蘇的手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記得遊坦之來丐幫時,頸間還戴著鐵頭,眼底烏青一片,分明是被人剜去了雙目。在少林寺那一戰之事之後,便隨那時起便再無音訊,阿紫正趴在他肩頭打盹,聽見遊坦之的名字,指尖突然掐進他的手臂,像隻護食的小獸。

“送眼之人,”

蕭峰忽然握住阿紫冰涼的手,掌心的薄繭擦過她腕骨,“必是拿命來換你的光明。”他望著她眼中倒映的燈影,忽然想起阿朱臨終時,也是這樣望著他,眼瞳裡盛著將熄的燭火,“即便你嫌他醜,憎他蠢,至少該知道……”

“知道什麼?”

阿紫忽然掙開他的手,瓷碗“當啷”摔在毛氈上,藥膏滲進藍色的氈紋,像灘凝固的血,“知道他跪在我帳外三天三夜,求我多看他一眼?知道他為了給我找千年雪參,被雪豹抓得滿臉是血?”她忽然笑起來,笑聲卻像碎冰碴子,

“他的眼睛?不過是他心甘情願塞進我眼眶裡的,就像我心甘情願跟著你,哪怕被你罵、被你甩,也還是要跟著。”

鬆油燈的光忽然暗了,帳外的夜風卷著細沙撲打氈帳,像誰在無聲地歎息。蕭峰看見阿紫彎腰撿瓷碗,她的指尖撫過碎瓷片,血珠傷口從滲出來,卻比她眼中的光更真實。

“你總說我心狠。”阿紫忽然將碎碗片按在掌心,血珠滴在毛氈上,開出暗紅的花,“可你呢?你明知這雙眼睛是誰的,卻偏要裝糊塗——就像你明知我跟著你是死路一條,卻還是默許我上馬。”她忽然抬頭,眼中映著將熄的燈,“你怕欠人情,怕負人恩,可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最狠的債,是你讓我心裡有了個永遠填不滿的洞?”

帳外傳來烏騅馬的嘶鳴,蕭峰望著她掌心的血,他伸手扯下自己的汗巾,裹住她的手,觸到她腕間那串珊瑚珠,冰涼刺骨。他的聲音輕得像夜風,“替你找最好的金創藥,也替……他,求一帖安神散。”

阿紫忽然咬住唇,血珠滲進汗巾,在白色布料上暈開小團的紅。她望著他眉間的川字紋,忽然想起在女真部落的雪夜,他背著她走了三天三夜,體溫透過皮裘烘著她凍僵的手指。那時她便知道,有些債,從他撕開自己衣襟為她暖身子的那一刻起,就永遠還不清了。

鬆油燈“噗”地熄滅,帳內陷入黑暗。阿紫聽見蕭峰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像座永遠不會倒的山。她摸著腕上的珊瑚珠,忽然笑了,有些秘密,就該像這黑夜,永遠裹著燈滅後的餘溫,讓說出口的人痛,讓聽的人更痛。而她,寧願做個揣著秘密的瞎子,也不願讓他看見,她眼中倒映的,除了他,還有那個永遠跪在陰影裡的、被剜去雙眼的影子。

荒村客棧的油燈結著燈花時,阿紫聽見簷角銅鈴被風雪扯得叮當亂響。她捏著半粒瓜子,指尖碾著殼上的鹽粒,忽然聽見木門“吱呀”裂開條縫,帶進半片雪片子,那個人又站在月光裡,破舊的灰布衫結著冰碴,像棵被雷劈過的老槐樹。

“你跟著我走了十七天。”阿紫忽然將瓜子殼彈向火盆,火星子濺在遊坦之的腳邊,“從易水到遼水,從三十裡鋪到這鬼地方,你頭上的血痂,還沒被風雪舔乾淨麼?”

遊坦之動了動,喉間發出含混的響。阿紫看見他袖中露出半截珊瑚珠串,正是去年她丟在女真部落的那串。“求……求姑娘收留。”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每個字都帶著血泡,“我能喂馬、劈柴、守夜……哪怕睡在馬槽裡,聞著姑娘的胭脂味,便……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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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劈啪”炸開炭花,阿紫忽然笑起來,指尖掐進掌心的軟肉。她記得在靈鷲宮看見的那雙眼眶,空蕩蕩的像兩口枯井,井底還凝著沒擦淨的血痕。

“收留你?”她忽然抄起桌上的銅燈,燈油晃出邊沿,

“你可知我這雙眼睛,半夜裡會夢見鐵頭撞在石壁上的響聲?會夢見你跪在我帳外,用指甲在凍土上刻我的名字?”

遊坦之忽然跪下,膝蓋砸在結著冰的磚地上,發出悶響。

“姑娘嫌我醜,”他的頭垂得更低,鐵頭磕在磚縫裡,

“我便戴著頭罩,永遠不摘下來。姑娘嫌我臟,我便每天用雪水洗三次澡,用艾草熏衣裳……”

“夠了!”阿紫忽然將銅燈重重磕在桌上,燈油潑出半邊,在木桌上洇出暗黃的痕,

“你以為我缺奴才?我帳下的皮室軍,哪個不是百裡挑一的勇士?”她忽然抓起妝匣,將裡麵的金釵玉鐲一股腦砸過去,翡翠鐲子撞在頭上,發出清越的響,“拿這些去,找個莊子買幾畝地,娶個不嫌棄你的老婆——”

遊坦之卻動也不動,任金釵滾到腳邊。他忽然伸手,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層層剝開,是半塊風乾的鹿肉,邊沿還留著牙印。

“這是在科爾沁草原,姑娘吃剩的。”他的聲音輕得像雪,“我帶著它走了四十裡,狼追來的時候,我把肉藏在岩縫裡,自己引開狼群……”

阿紫忽然咬住唇,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在女真部落的雪夜,這人背著她爬過結冰的山崖,頭撞在岩石上的聲音,和他牙關打顫的“彆怕”混在一起。那時她眼睛還瞎著,隻能抓住他結著冰的衣襟,聞著他身上混著血腥的艾草味。

“出去。”她忽然轉身對著窗戶,窗紙上的雪影子晃得人發暈,“明日天亮前,若再讓我看見你,我便用銀簪戳穿你另一隻眼,反正你已經瞎了,多戳一個洞,也不礙著你舔馬槽。”

遊坦之跪著不動,像尊生了鏽的鐵像。阿紫聽見自己心跳聲混著風雪,忽然抓起妝匣裡的金葉子,塞進修長的羊皮袋,轉身甩在他腳邊。

“帶著這些滾!”她的聲音比窗外的風更冷,“你以為我稀罕你的鹿肉?我隻嫌你跟著,礙了我看蕭峰的背影。”

夜深人靜時,阿紫隔著窗紙看見那團灰影蹲在柴垛旁,頭抵著凍硬的草繩,像隻守著破窩的老狗。她摸著手腕上的珊瑚珠串,忽然想起遊坦之剜眼時,虛竹說:“他用金創藥敷眼時,連哼都沒哼一聲,隻說‘彆讓阿紫姑娘知道疼’。”

雪片忽然大了,撲在窗紙上沙沙作響。阿紫咬開羊皮袋,金葉子的冷光映著她泛青的指甲。她悄悄推開後窗,將袋子扔向柴垛,卻看見鐵頭人正用凍僵的手,把那半塊鹿肉掰成小塊,放在她昨夜喂過的流浪狗麵前。

“蠢材。”

她忽然罵了句,聲音卻像被雪水浸過,“你就算把心掏出來,也不過是塊凍硬的血腸……”

柴垛那邊傳來頭碰著凍土的輕響,像誰在無聲地磕頭。阿紫忽然扯下珊瑚珠串,想扔出去,卻終究塞進了枕頭底下。窗外的風雪更緊了,油燈忽明忽暗,映著她腕上未愈的劃傷,那是剛才砸妝匣時,被翡翠鐲子劃的,血珠滲出來,竟和當時遊坦之剜眼時的顏色,一模一樣。

五更天的梆子響過三聲,阿紫聽見柴垛那邊傳來馬匹踏雪的聲音。她掀開窗簾,看見遊坦之牽著匹瘦馬,馬鞍上捆著她的羊皮袋,正在風雪裡慢慢走遠。頭上的積雪落下來,露出半道新結的血痂,卻始終沒回頭,就像他知道,有些東西,比鐵頭更硬,比雪更冷,卻偏生在人心裡,凍成了永遠化不開的冰。

破窗欞漏進的風雪卷著燈花,將蕭峰手中那半塊帶血痂的頭皮映得忽明忽暗。

“你趕他走了。”他的聲音像塊凍硬的牛皮,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子,

“在科爾沁草原,他為你引開狼群,被啃掉半隻耳朵;在靈鷲宮,他剜了眼睛給你,自己摸著牆走了三天三夜,你就用這袋金葉子,把他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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