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聖寺鐘聲悠揚,段譽策馬疾馳而來,錦袍被山風掀起獵獵作響。
他翻身下馬,直奔大雄寶殿,袈裟僧人見是大理國君親臨,皆麵露驚訝。
佛香繚繞間,段譽望見蒲團上枯坐的保定帝,銀發如雪,背影清瘦。
"伯父!"
段譽聲音帶著喘息,手中密函微微發顫,
"西夏之危已解,虛竹聯合遼宋,逼退金兵!"
保定帝緩緩轉身,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伸手接過密函,蒼老的手指撫過朱砂字跡,良久,長歎一聲:"好,好啊......"話音未落,已是老淚縱橫。
段譽這才想起,自母親刀白鳳逝去,伯父已數年未離寺廟,青燈古佛相伴,再無昔日朝堂威嚴。
"當年你母親總說,大理以和為貴......"保定帝聲音哽咽,
"如今邊境安寧,她若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段譽心頭一痛,想起母親臨終前的模樣,眼眶瞬間泛紅。
此時,木婉清和王語嫣匆匆趕來,鬢角微亂。
木婉清握著段譽的手,低聲道:"陛下,大理百姓聽聞喜訊,已在朱雀街擺起長街宴,都盼著您回去主持慶賀。"
段譽望向保定帝,輕聲道:"叔父,一同回宮吧?大理需要您。"
保定帝搖頭,望向佛像,目光平靜而堅定:"我已決意長伴佛祖,這江山,便托付給你了。"
他從頸間取下一枚玉佛,鄭重地放在段譽掌心,"記住,以德治國,以仁安民。"
夕陽西下,崇聖寺的飛簷在暮色中勾勒出蒼涼的輪廓。段譽與兩位夫人緩步離去,身後傳來保定帝低沉的誦經聲,與天邊歸鳥的鳴叫交織,久久回蕩在蒼山洱海之間。
大理相國府內,高泰明癱坐在檀木太師椅上,手中翡翠扳指被他捏得"咯咯"作響。案頭擺著的密報已被茶水暈開大片水漬,那是今早收到的邊境急報,密密麻麻寫滿金兵壓境的消息。
"老爺!"管家氣喘籲籲撞開書房門,"鎮南王派人送來密函!"
高泰明猛地起身,錦緞官袍掃落案上算盤。
密函展開的瞬間,他緊繃的麵容突然鬆弛下來,眼角甚至溢出幾滴老淚。
"退了...金兵真的退了!"他聲音發顫,將密函貼在心口,"天佑大理,天佑大理啊!"
一旁侍立的師爺小心翼翼開口:"相國,聽說這次是靈鷲宮虛竹尊主聯合遼宋設局..."
話音未落,高泰明已抓起案上的金錠,大笑道:"管他什麼局!隻要大理無恙,本相明日就去天龍寺上香!"
第二日,相國府八抬大轎直奔天龍寺。
高泰明身著嶄新的雲紋錦袍,親自將三牲祭品供奉在佛像前。檀香繚繞中,他對著佛祖重重叩首:"弟子平日裡愛財愛權,但絕不願見大理生靈塗炭。此番若不是虛竹尊主相助,後果不堪設想..."
返程路上,高泰明掀開轎簾,望著朱雀街張燈結彩的百姓,突然吩咐:"去賬房支三千兩銀子,給各城門守軍發賞!"
隨從驚愕抬頭,卻見相國撫須微笑:"大理平安,本相的相國之位才能安穩,這筆賬,劃算得很!"
大理皇宮擷芳園內,海棠花簌簌飄落,王語嫣倚著雕花貴妃榻,腹中隆起如三月新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