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章金殿議耕
華武五年孟春，幽州宮城的勤政殿內飄著新焙的茶香。林衝翻閱著戶部呈遞的《墾荒奏報》，指尖停在"河東路三年墾田百萬頃"處，忽然抬頭問："史愛卿，荊湖路的"惠民倉"可曾落實？"
尚書省右仆射史彌遠放下手中的《科舉條陳》，蒼老的麵容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凝重："陛下，自推行"均田令"以來，江南士族多有怨言，說"不分胡漢均田畝"壞了千年禮製。"他忽然從袖中取出一份狀紙，"這是蘇州士族聯名狀，稱百越流寇常越境劫掠，懇請朝廷用兵。"
"百越？"林衝放下奏報，目光落在輿圖上的嶺南之地。那裡青山疊嶂，溪流縱橫，自秦設桂林郡以來，便與中原時合時分，如今盤踞著俚、僚等族部落，首領稱"峒主"，常侵擾桂州邊界。
殿外忽有宦官稟報："火器監張大人求見，說造出了適合山地的"輕便火銃"。"
張鐵牛踏入殿內，獨臂上的鐵護腕還沾著鐵屑，手中捧著一支五尺長的銅銃："陛下，這"嶺南銃"比尋常火銃輕三斤，槍管縮短兩寸，適合在山林中騰挪。槍托處刻了防滑紋，雨天也不打滑。"
林衝接過銃身，發現槍管下方還加裝了可拆卸的三棱刺刀："好！正適合對付百越的藤甲兵。"他忽然轉向史彌遠，"傳朕口諭：重開科舉，不分民族、貴賤，凡識字能文者均可應試，另設"農科"、"工科"，專考墾田、冶鐵之術。"
第二小章巷陌問俗
暮春的幽州城細雨蒙蒙，林衝身著青衫，在親衛的暗中保護下漫步城南。街邊的"惠民藥局"前，一位黨項老婦正用西夏語向漢醫比劃著腰痛，藥局學徒竟能用簡單的黨項語回應。
"老人家，這是大華新製的"活絡膏"，治風濕最有效。"學徒遞過陶罐，又指著牆上的木牌，"藥局不收錢，憑裡正發的"惠民券"就能領。"
林衝點頭，忽見街角圍了群孩童，正盯著牆上的《耕織圖》壁畫。畫中漢人農夫與蒙古牧民同耕一田，黨項工匠與色目商人共冶鐵器，右下角用漢、蒙、黨項三種文字寫著"各有所學，各有所依"。
"先生，這騎馬的是大華皇帝嗎？"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女孩指著畫中持蛇矛的將軍。
"正是陛下。"賣糖葫蘆的老漢接過話茬，"當年在盧溝橋祭天，陛下說"老有所養，小有所依"，如今咱巷口的"慈幼院"，連蒙古孤兒都能進去讀書識字呢。"
細雨中，林衝看見前方的"工學坊"燈火通明，裡麵傳來叮叮當當的鍛造聲。推門而入，隻見各族青年正在學習組裝火銃，牆上掛著"天下為公"的木匾，角落堆著給邊疆將士的棉甲。
第三小章桂州烽煙
華武五年夏，桂州知州的八百裡加急文書送至幽州：百越峒主聯合五峒，截斷靈渠漕運，扣押往來商隊，聲言"漢人歸漢，百越歸越"。
"陛下，百越占據十萬大山，藤甲兵善用毒箭，若強攻，怕是要折損火器優勢。"鎮南大將軍鄭魔王在軍事會議上展開嶺南地形圖，"不如先派使者招安，許以自治，再設"互市監"通商。"
方七佛卻搖頭："當年在睦州，教軍也據山而守，若不先示以兵威，峒主隻會以為咱們怕了。"他指向地圖上的"始安峽"，"那裡是靈渠咽喉，百越設了三道木柵，臣願帶五萬"淩波衛"水陸並進，先打通漕運。"
林衝沉吟片刻，忽然問："嵬名愛卿，西夏故地的"茶馬互市"如何讓羌人歸心？"
鐵騎衛統製嵬名察哥拱手道："以利相交，不如以心相交。臣建議陛下派"惠民使團"先行，在百越村寨施藥、教耕，再陳說利害——大華的火器不是用來殺人，是守護百姓通商之路。"
最終決議：先遣戶部員外郎王進率百人使團南下，攜帶糧食、藥材、農具，若十日未歸，再起兵十萬。
第四小章十萬山雨
使團踏入百越地界第三日，便在"蒼梧峒"遭伏擊。王進被押至峒主大寨時，看見被俘的醫官正跪在地上為峒主之妻接生。
"漢人果然會妖術！"峒主看著新生兒呱呱墜地，眼中的警惕稍減，"但你們占我靈渠，搶我鹽巴——"
"峒主誤會了。"王進解開衣襟，露出胸口的箭疤，"這是當年抗金時留下的，如今大華皇帝隻盼各族百姓能互通有無。靈渠疏通後，你們的象牙、犀角可運往長安，我們的鐵器、藥材也能進來。"他指向隨行的木箱，"這是專治瘴氣的"藿香丸"，還有適合山地的鐵犁。"
峒主尚未答話，忽有斥候闖入："大事不好！漢人軍隊帶著會噴火的管子，把始安峽的木柵燒了！"
鄭魔王的"火焰噴射器"正在發揮威力，滾燙的火油順著木柵流淌，藤甲兵的箭剛射來，就被火銃手在百步外擊倒。方七佛的水師趁機逆流而上，用衝角撞毀最後一道水柵，靈渠漕運重新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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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峒主你看，"王進指著遠處緩緩駛來的糧船，"這是給百越百姓的糧食，不是給軍隊的。大華皇帝說了，隻要你們不再劫掠，峒內事務仍由你們自治，每年隻需象征性納些獸皮即可。"
峒主望著木箱裡的鐵犁和藥瓶，又看看寨外並未燒殺的宋軍，忽然長歎一聲："罷了，當年秦軍來，燒我山寨；宋軍來，搶我鹽井；如今你們帶著鐵器和藥來，還說"各有所依"——就信你們一次。"
第五小章嶺南初定
華武五年秋，百越五峒首領在桂州城簽署《歸心盟約》。林衝親自主持盟會，見峒主們盯著他腰間的火銃，忽然解下遞給最年長的蒼梧峒主："這火器若在惡人手中，是凶器；在善人手中，是保護百姓的利器。"
峒主摸著冰冷的銅銃，忽然問："聽說你們的科舉，連我們百越的孩子都能考？"
"正是。"林衝指向台下的史彌遠，"這位老大人正在修訂《科舉新例》，凡能寫漢字、知禮義者，不論何族，均可參加。若你們峒裡有聰慧孩童，可送來桂州的"百越學宮"，學費全免。"
盟會結束後，林衝登上桂州城樓，望著遠處層疊的青山。鄭魔王指著山腳下正在搭建的"互市墟市"："陛下，臣已派"淩波衛"教習百越子弟水性，將來可組一支"嶺南水師"，守護海上商路。"
"好。"林衝忽然看見幾個百越孩童追著漢家貨郎，貨郎正用糖葫蘆換他們手中的貝殼，"記住，咱們不是來征服的，是讓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知道，"天下為公"不是虛言——老有所養，小有所依，不分漢越，皆為大華子民。"
暮色中，第一座"惠民倉"在蒼梧峒落成，倉門上刻著漢越兩種文字的對聯："火銃不向耕者，王化直達蠻夷"。遠處傳來歌謠，漢話與百越語交織，唱的是"山重重，水重重，火光照亮萬家門"。
林衝知道，平定百越隻是開始。接下來，他要讓科舉的春風吹進十萬大山，讓墾荒的鐵犁翻開嶺南荒地，讓火器的光芒不再是戰火的象征，而是守護百姓的星光。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群山中，他摸了摸腰間的銀酒壺，壺身新刻的"百越歸心"四字，在暮色中微微發亮。這或許就是他多年征戰的意義：不是開疆拓土，而是讓天下百姓，無論身處何地，都能在同一片天空下，耕織繁衍，各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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