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安帶著縣衙發的幾把鏽刀和鐵箭頭去找趙鐵匠,準備讓後者幫忙將其回爐重造。
一進院子,卻見到趙金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趙嬸正在一旁安慰。
趙鐵匠則在抽旱煙,一聲不吭。
“這是怎麼了?”夏淮安問道,他將鏽刀等拋到一旁。
這些日子每次他見到趙鐵匠一家,都是生龍活虎、充滿乾勁的樣子,夏淮安交給他們的訂單都是提前完成,從未見過他一家人如此沮喪,趙嬸甚至在唉聲歎氣。
她小聲勸著趙金:“金兒,罷了。那慧慧許是與你無緣,娘替你尋尋其他女子吧。”
趙鐵匠起身向夏淮安解釋:“營尉大人,怠慢了。今日賤內帶著金兒去查氏老三家提親,老三兩口子倒是沒意見,隻說是要聽聽慧慧自己的意思。”
“沒想到,慧慧這丫頭太有主見,說是自己的夫婿,必須有一項過人之處。趙金雖然會打鐵,但技藝普通,算不上有過人之處,所以婉拒了親事。”
“原來如此!”夏淮安微微一笑:“這個好辦!趙金,今日我便傳你一門點石成金之術!”
趙金看了一眼夏淮安,歎道:“營尉大人莫拿小子尋開心了,點石成金,那是江湖騙子的把戲!”
夏淮安搖搖頭:“未必!”
說著,他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丟給趙金:“你看看,我的匕首重量幾何?”
趙金試了試:“大約五斤。”
趙鐵匠接過匕首,掂量了一下,說道:“五斤二兩。”
夏淮安說道:“好,就算是五斤二兩,一斤十六兩,也就是八十二兩!二位仔細看看,我這刀,值不值八十二兩銀子?”
趙鐵匠仔細看了看匕首,輕輕撫摸匕首上大馬士革鋼典型的酸蝕花紋,並伸指在刀身上彈了幾下,耳朵湊近聽聲音。
他是行家,一番測試下來,臉色大變。
“這麼好的刀,趙某生平第一次見到!不但鋒利無比、堅硬不折,而且還有極其絢麗的花紋,兼具實用與收藏價值,怕是王公貴族之物!”
趙鐵匠最後給了一個估值:“尋常鋒利短刀,就要二三兩銀子。此刀萬中無一,其價值比尋常刀具起碼貴出百倍。莫說八十二兩銀子,就是二百兩銀子,也買不到此刀!”
夏淮安連連點頭:“趙叔不愧是行家!此刀並非王公貴胄之物,而是我在外遊曆時,得一位高人指點鍛造而成。”
“此刀用的原料,也是鐵塊而已,但是經過特殊而複雜的鍛造工藝,最終其價格,比銀子還貴上幾倍,這算不算是點石成金?”
“趙金若是學會了這種鍛刀之法,算不算是有過人之處?”
“那必須算!”趙鐵匠大喜:“若是金兒能鍛造出這等寶刀,莫說是攀花縣,就是整個巴州,甚至整個大乾,都必是數一數二的鐵匠。這怎麼能不算是過人之處!”
“可是,這麼精妙的手藝,營尉大人真的願意傳給我家金兒?”趙鐵匠有些不敢相信。
夏淮安笑道:“技藝麼,總得有人傳承下去!做鐵匠太辛苦,我又沒有時間,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傳授給真正的鐵匠!”
“不過,想要學我的技藝,也得約法三章。”
“營尉大人請說!”趙鐵匠父子都來了興趣,幾乎異口同聲。
夏淮安說道:“第一,我傳你們的技藝,不得私自外傳。用我傳的技藝打造出的器具,未得我允許,不得私自出售;第二,不得藏私。如果日後我讓你們收徒、擴大傳承範圍,不得故意推脫;第三,學得我的技藝後,要為我打造一些器具。當然,我會付工錢。”
“這約法三章,如果二位同意,今日我便傳授此刀鍛造之法!”
“金兒,還等什麼,快快拜師!”趙鐵匠聽完約法三章的內容後,覺得合理,急忙提醒兒子。
趙金立刻走到夏淮安麵前,跪下叩首,行拜師禮:“徒兒趙金,叩謝師傅!”
叩首三下後,夏淮安將他扶起身來。
趙鐵匠說道:“營尉大人收了金兒為徒,以後就莫要稱呼老兒為趙叔,老兒托大,請營尉大人稱聲趙老哥即可。營尉大人放心,這約法三章的內容,老兒一家銘記於心,不敢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