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驍等人借糜家商會為掩護,秘密出海北上遼東之際,袁紹麾下謀主沮授,已與袁斌統領三萬袁軍抵達易京。
顏良,文醜二將本就各自統領兩萬兵馬,這段時日已將易京周邊地區全部掃蕩,如今涿郡一地,僅剩公孫瓚親自鎮守的易京還在負隅頑抗。
沮授官拜奮武將軍,其本就在袁軍中威望甚高,如今又出任監軍一職,連袁紹親信大將顏良,文醜也不敢造次,對沮授執禮甚恭。
在沮授調配下,其麾下三萬袁軍便與顏良,文醜麾下四萬兵馬合兵一處,以七萬大軍將易京城塞四麵合圍,開始不斷蠶食易京外圍防線。
易京雖名為城塞,卻是由十餘重壕溝??,土山樓櫓組成的一整套防禦體係。
易京外圍九道壕溝,每道深達數丈,寬約三丈,壕溝之間以土丘稱為“京”)連接。
這些人造土丘高五六丈,上築箭樓碉堡,不但可用於了望偵查,更可“以高製低”,對攻城敵軍形成遠程弓弩壓製。
在前九重密集的壕溝,箭樓等防禦工事拱衛下,第十重也是最後一道防線,便是易京城牆,其高逾六丈,堅若磐石。而城牆之後的易京內城,於中央建有一處十丈高樓,號為“易京樓”。
其樓體以夯土為基,外用木石加固,頂部設弓弩射擊口及了望台,底層置鐵門,這才是“白馬將軍”公孫瓚居所,內裡囤積百萬石糧草及大量軍械,由公孫瓚精銳部曲鎮守。
此外,公孫瓚自困守易京之後,對部下猜忌與戒心更是日益深重。
他僅允許妻妾侍女居住於易京樓內,非親信將領一律不得踏足入內,尋常軍令也大多以文書形式通過繩索墜樓傳遞。
正因公孫瓚此般行徑,加之城內萬餘士卒,已困守此地數載,軍中厭戰怠倦之心愈盛,士卒私下更是怨聲載道。
可以說,除了關靖,田楷,單經等鐵杆親信與少數親軍部曲,公孫瓚軍早已人心不穩,頗有行將崩潰之勢。
沮授乃袁紹謀主,以其智謀與統兵之能,自然能察覺到表麵堅固的易京防線,其最大“弱點”正是公孫瓚軍心!
有鑒於此,沮授下令顏良,文醜等將接連猛攻易京外圍防線,意在進一步向公孫瓚軍施壓。
在遮天蔽日的箭雨,以及上百架投石機的聯合攻勢下,僅不足半月,以顏良,文醜為首的袁軍,便憑借巨大兵力優勢,不斷采取填土推進策略,連破易京外圍防線。
一開始,公孫瓚軍抵抗還頗為激烈,但隨著袁軍優勢不斷擴大,壕溝被不斷填平,箭樓陸續被投石機擊毀,沮授更命手下“適時”向公孫瓚軍喊話,大肆宣揚公孫瓚“惡行”。
“公孫瓚殘暴不仁,魚肉幽州百姓!其積糧百萬,卻坐看爾等父母兄弟凍餓而死!”
“伯安公劉虞)仁德愛民,乃朝廷欽封幽州牧,卻被公孫賊子所殺!此賊竊據幽州,倒行逆施,實乃亂臣賊子!”
“吾主袁本初,乃當朝大將軍!今日討伐公孫賊子,乃替天行道,爾等士卒緣何助紂為孽!?”
“爾等若能儘早歸降,袁大將軍當不計前嫌,留爾等一命,唯誅公孫瓚一人!”
如此這般,公孫瓚軍在沮授“心理戰”,以及袁軍猛攻的雙重打擊下,開始不斷向後方逃亡,甚至有不少士卒索性棄械而降,倒戈投入袁紹軍中!
公孫瓚聽聞此事勃然大怒,親自下令,所有逃回士卒一律以軍法處斬。
至於膽敢投降袁紹之人,若其家眷族人尚在易京城中,則一律搜捕,梟首示眾。
儘管公孫瓚嚴刑峻法,行此酷厲之舉,每日逃亡,投誠袁軍的士卒還是與日俱增。
不過十數日光景,公孫瓚麾下上萬易京守軍,便已有近四成或死或降,實力大幅削減。
無奈之下,公孫瓚隻得接連舍棄外圍九重防線,將僅剩的不足七千兵力,逐漸收縮至易京城牆這最後一重防線!
而此時,沮授卻並未急於發起最後進攻,反倒仔細端詳起易京周邊地形輿圖,再度暗中調動起兵馬。
這日,顏良部將馬延,張顗二人,奉命率上萬兵馬,向易京城牆發起試探性進攻。
“兒郎們,沮監軍有令!先登易京城者,賞三百金,連升三級!若能生擒公孫瓚,或是取其首級者,封為列侯!”
馬延所部五千人作為前鋒,已在易京城外五裡紮住陣腳。其正開出賞格,對麾下士卒做戰前動員。
而張顗所部五千人,正運輸投石機徐徐在後趕來,二將所部兵馬相距不過一裡。
就在馬延準備繼續進軍之時,卻猛然聽到不遠處,正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馬延出身河北,對騎軍作戰並不陌生,但他當下與張顗搭檔攻城,所部絕大多數為步兵。
不多時,一支足有上千人的騎軍部隊,在滾滾而來的煙塵中現身!
“敵騎來襲!長槍兵向前,弓箭手準備!”
馬延瞳孔急速緊縮,他見這夥騎軍人數雖不多,卻行進速度極快!他們擺出錐形騎陣,攜雷霆萬鈞之勢而來,顯然是想以中央突破戰術攪亂己方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