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遼西郡,陽樂城外,公孫瓚舊將田豫正集結兵馬,即將前往臨渝,與霍驍等人會合。
田豫麾下本有三千公孫瓚殘軍,其特意留下不願遠離幽州故土的千餘名士卒,並入好友鮮於輔所部,而剩下的兩千餘人,皆對田豫忠心耿耿,直言欲生死相隨。
而臨渝城正位於遼西東北部,乃公孫瓚軍昔日邊塞屯兵之所,如今雖已荒廢,但此地據公孫度所轄遼東屬國,不過四五日行程,卻是霍驍精心挑選的會師之地!
若袁紹追兵咄咄相逼,待霍驍接應到田豫,趙雲二人,便可立馬借道臨渝,從容退入遼東屬國!
此地不但有其“新盟友”段部鮮卑,慕容鮮卑盤踞,公孫度更依約派出三千遼東精騎,七千步卒,正式進駐遼東屬國與遼西邊界。
隻要袁紹不是想徹底與公孫度決裂,遠征遼東,想必其也不會貿然興兵進犯!
此時,陽樂之主鮮於輔,正執田豫之手,依依不舍道:
“賢弟,你當真決意棄為兄而去?那劉玄德......莫非真值得你千裡投效?還是你憂心袁紹相逼,須知為兄麾下尚有萬餘兵馬,也未必就怕了那張合等人!”
田豫與鮮於輔皆出身幽州漁陽郡,二人乃是同鄉好友。
昔日鮮於輔雖因公孫瓚殺害主公劉虞,與公孫瓚陣營交惡,卻唯獨與田豫惺惺相惜,交情依舊。
待到田豫駐守的右北平被袁紹大將張合,高覽等人攻破,鮮於輔更是不顧與袁紹敵對,冒險將田豫殘部收留於遼西領地。
隻可惜......近日張合大軍進入遼西郡,並發來最後通牒,命鮮於輔交出田豫等公孫瓚殘部,並正式歸降袁紹陣營!
田豫不欲讓好友鮮於輔為難,又恰逢霍驍北上遼東接應,便慨然應允,欲與霍驍彙合,南下徐州,投入劉備陣營。
此刻,田豫聞鮮於輔所言,不由感慨道:
“文則兄一番好意,弟已心領。昔年玄德公也曾邀我共聚大業,但彼時其基業未穩,我尚有老母在堂,隻得婉言相拒!”
“如今老母業已仙逝,伯圭將軍敗亡,玄德公又特命大將霍仲平前來接應,如此看重於我,我當前往報效,再聚大業!”
頓了頓,他繼續對鮮於輔道:
“況且......袁紹屢次相逼,意在一統遼西!兄長尚有家業族人在此,我又怎好連累兄長一家老小!”
鮮於輔皺眉道:
“即便賢弟南下徐州,為兄也不欲投靠袁紹!我當繼伯安公劉虞)遺誌,驅逐異族,保境安民!如今尚有黑山軍張燕,徐無山田疇等勢力,皆未歸降袁紹,我與他們聯手,也未必就沒有與袁紹周旋之力!”
田豫輕輕搖頭,歎息道:
“文則兄......當下袁紹雄踞四州,兵強馬壯,若你等一意孤行,恐怕禍不遠矣!遼西局勢複雜,卻東扼遼西走廊,北臨塞外,乃兵家必爭之地,袁紹對此勢在必得!”
“兄長既出身幽州世家,便當明哲保身,以家族存續為己任,又何苦與那張燕等輩攪和在一起,不如......暫且委身投靠,以待天下大勢明了!”
鮮於輔性情剛烈,極重情義,否則也不會因故主劉虞之仇,與公孫瓚屢次交戰,又毅然收留好友田豫,但此時田豫以家族存續相勸,他卻不得不細思一番。
鮮於輔沉吟半晌,詢問道:
“賢弟之意,是讓為兄暫且投靠袁紹!?但若其收繳為兄兵權,我等伯安公舊部,豈非任其魚肉!?”
田豫仿佛早知鮮於輔有此一問,笑道:
“兄長勿憂!伯安公昔日在幽州深孚人望,兄長等舊部也甚得幽州民心。隻要兄長安分守己,暫且臣服,那袁紹新定幽州,也必不敢相逼!”
“況且......若我所料不差,恐怕袁紹收服遼西後,便急欲南下中原,與曹操爭奪天子之勢,再無暇他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