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八月,席卷江東諸郡多地,曆時近半年的大疫霍亂)逐漸平息。
這場傳聞因江東小霸王孫策擅殺降兵引起的“天罰”,在孫劉兩家通力“合作”下,表麵上消弭無形,實則孫劉兩家的博弈卻愈演愈烈。
當朝大司馬,皇叔劉備,以江東百姓亦為大漢子民,不忍百姓受孫策“牽連”為由,將廬江防疫之策,與名醫張機,華佗提供的治疫醫方,藥材等物“援助”江東。
一麵救治染疫百姓,收取江東民心,一麵命潛伏於江東腹地的燭龍秘諜,世家大族內應大肆宣揚“孫策殘暴不仁,枉為江東之主”的流言。
而江東之主,小霸王孫策則在謀士魯肅等人謀劃下,以萬金“天價”主動購入劉備提供的一應之物,並下令其弟孫權新組建的諜報機構,江東典校大肆宣揚於江東各地。
一麵彌補孫家屢屢受損的聲望,一麵儘力抵消劉備收取江東人心,“汙蔑”孫策的陽謀。
此番交鋒,明麵上是劉備一方的諸葛亮,龐統,劉曄,甚至是“穿越者”霍驍與孫策一方的周瑜,魯肅等謀士對抗,實則更是江北燭龍與江東典校的首次“交手”,由於對方秘諜的存在,孫劉兩家的“輿論戰”皆未達到最理想效果。
不過,孫策借籌措萬金之事,威逼利誘江東世家站隊,其統治核心的吳郡四大姓皆鼎力支持。
顧,朱,張三族本就已投靠孫氏,此次俱供奉五百金,連實力不濟,屢受打擊的陸氏,亦在陸遜力排眾議下,奉上足足三百金。
有吳郡四大姓作為表率,孫策自是大喜過望,但其餘江東世家,除了會稽賀氏賀齊家族),虞氏虞翻家族)等少數世家貢獻數百金不等,其餘大多江東世家不過象征性奉獻寥寥數十金。
而與孫策本就仇怨未消的會稽周氏被孫策殺害的周昕遺族),王氏前文提過的王晟遺族)等世家則是態度冷淡,直至“一毛不拔”!
吳郡名士高岱更因早前觸怒孫策被下獄,其好友名士盛憲多方營救未果,這兩家同仇敵愾,對孫策也毫無卑躬屈膝之意!
對此大發雷霆的孫策,在二弟孫權,以及張昭,魯肅等人苦勸下,才暫且按捺怒氣,對那“強項令”高岱卻依舊拒不放人,甚至準備將盛憲一同問罪。
此時,江東世家大族各自站隊,對孫氏的態度也頗為“複雜曖昧”!
不同於江東各地暗流湧動,劉備治下江淮之地,近來卻是一片太平祥和。
憑借霍驍“效仿”後世的防疫之策,以及他推薦名醫張機取自《傷寒雜病論》的治疫藥方,雖然廬江一地僅與江東一江之隔,但與江東上萬人口病亡迥異,江淮之地死於大疫者不過寥寥數百人!
在江淮一地耆老口中,遠的不論,就拿興平元年公元194年)揚州北部大疫來說,單是廬江一地,便有近萬百姓死於非命,大疫持續多月,不論尋常百姓還是世家大族中人,皆多有死難者。
注:當時陸遜叔祖,名士陸康堅守廬江,被隸屬於袁術的孫策圍攻,堅守孤城病死,推測或多或少也與這場大疫有關~)
今年大疫又起,全因劉皇叔愛民善政,這江淮之地損失可謂微乎其微。
而從江東北上逃命的豫章,丹陽等地民眾,也足有數千人受劉皇叔恩惠,得其救助。
這些民眾痊愈之後,小部分索性留於廬江,從軍亦或是加入屯田隊伍,其他大部分故土難離者返回江東後,亦對劉皇叔千恩萬謝,念念不忘。
一時間,不但江淮之地,連那江東的豫章,丹陽等地皆傳劉皇叔乃天上星宿下凡,專為拯救民間疾苦而來,乃當世明主,必得上天庇佑!
這些善意的“流言”,又與此前劉備主動向江東提供防疫之策的善行“兩相印證”,加上暗中潛伏的燭龍推波助瀾,劉備一度被孫權麾下典校打壓的名望再度“死灰複燃”。
至此,上至江東百姓,下至世家大族,多稱頌劉皇叔仁德。
這番變故......倒是孫策一方始料未及!
不過,自劉曄從江東返回廬江後,劉備一方就表現得頗為“克製”,隻因其正在操持一樁天大喜事。
劉備二弟,廬江太守關羽,將於近日迎娶淮南世家胡氏嫡女。
胡氏子弟胡質,因襄助龐統平定淮南袁術有功,如今已官拜壽春丞。
此人剛正不阿,政績卓著,又與一同歸降劉備陣營的閻象,袁渙等淮南名士關係匪淺,正是主公劉備器重的地方能吏,那淮南胡氏也因此頗受重視。
此番關羽與胡氏之女聯姻,對劉備治下的世家大族而言,卻似乎另含深意。
今日,正是關二爺大婚之期,霍驍忙完公事,便騎上愛馬絕影,率數名親衛往皖城太守府而去。
“二爺身為廬江太守,掌管此要地軍政大權,主公卻特意挑選淮南世家中實力並非一流的胡氏聯姻,除了看好‘新秀’胡質,胡家小姐才貌過人外,恐怕......還有借此製衡徐州世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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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驍一邊縱馬疾馳,一邊心中暗暗思索。
關二爺與主公兄弟情深,又位高權重,有他作為表率,既未娶廬江本地世家之女,亦未與徐州世家聯姻,正是意在“告誡”治下封疆大吏,勿與當地世家勾連,行那驕縱不法之事!
自主公推行公辦官學,鹽鐵新政與海外貿易等諸多新政,雖然大後方徐州多數世家皆是真心擁戴,但部分既得利益受損者卻是陽奉陰違,隻是在糜竺,陳登,陳珪為首的徐州本地大員監察下,一時還不敢輕舉妄動。
而淮南,廬江兩郡本為偽帝袁術治下,其被覆滅後,不少原本實力龐大的世家亦被殃及池魚,或是徹底覆滅,或是一蹶不振。
因反對袁術稱帝,被其貶斥的舊臣閻象,袁渙,以及胡質等政壇新星,如今已是淮南世家代表人物,這幾人皆品行方正,頗有治國理政之才,與新主劉備關係融洽。
而廬江一地,有揚州名士劉曄投誠在前,何氏家主何他,陳氏家主陳禹,廬江故太守陸康族弟陸銘陸遜族叔)等人,也對自家傾心歸附。
有鑒於此,劉備逐漸將政治核心從徐州轉向江淮,不但可以弱化徐州世家影響力,也可拉攏江淮世家,作為他日南下江東的有力臂助。
今日關二爺大婚之事,又何嘗不是主公的一次公開“表態”!
“仲平!你小子哪裡去!?”
猛然間,一個熟悉又豪邁的“大嗓門”在前方響起,擾亂了霍驍思緒。
隻見一名身材高大,如黑鐵塔般的大漢正咧嘴看著他,身後跟著兩名美貌女子,以及數十騎燕雲鐵騎。
下章預告“雲長大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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