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匆匆來到隔壁的審訊室。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
隻見莫秋被牢牢地綁在電椅上,整個人癱軟無力,麵色如紙般蒼白,頭發淩亂地黏在汗津津的額頭上,屎尿都出來了,看上去吃了不少的苦頭。
吳四保見狀,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莫秋兄弟,你沒事吧?”
莫秋聽到聲音,艱難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黯淡無光。
當看清是吳四保後,他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虛弱地說:“隊長,我不是紅黨……,他們要我認……,我……我沒認,電暈了……我都沒認!”
或許是因為遭受電刑的後遺症還未消散,莫秋的身體時不時就控製不住地抽搐一下。
“兄弟你是好樣的,是個硬漢!”吳四保快速地解開莫秋身上的束縛,“孟強快幫忙扶著!”
孟強趕緊上前,和吳四保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將莫秋扶起。
三人腳步蹣跚地朝著大門外走去,當走出二道門時,門外早已有車等著了。
正在這時,一陣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從大門外浩浩蕩蕩駛進一個車隊,揚起一片塵土。
行動三隊隊長童來海,意氣風發地從車上一躍而下,“兄弟們,手腳麻利點!
趕緊把這些抗日分子押進去,讓審訊科的那幫鳥人好好審一審!”
三隊的特務們個個打了雞血一樣,迅速將車上的人押解下來。
好家夥,竟然有二十多人,這些人被特務們粗暴地押著,步伐沉重,臉上難掩驚恐之色。
周友全掏出香煙快步走過去打招呼,“童隊長牛掰呀!出一趟門就抓回這麼多抗日分子。這本事,整個特工總部都沒誰了!”
童來海單手接過周友全遞過來的煙,叼在嘴上,滿臉得意地說:“一幫中統的雜碎,彆的本事沒有,真特麼能跑。為了抓他們,可費了老子不少精力,要不是兄弟們給力,還真讓他們跑了!”
周友全隨聲附和道:“那審訊科的又有得忙了,看這架勢,今晚估計又得審通宵!”
童來海大言不慚地仰頭大笑,“那幫鳥人不就吃這口飯的嗎?老子要是不抓些人回來,他們可不就成了擺設嗎?”
吳四保看著童來海那副得意的模樣,隻覺得心裡一陣不是滋味,就像吃了隻蒼蠅般難受。
他強壓著內心的煩躁,轉頭小心地把莫秋和孟強兩人扶上車,“兩位兄弟先回家好好休養幾天,不用急著來上班,先把身子骨養好了才是要緊事。
要是有什麼難處,千萬彆藏著掖著,第一時間跟哥哥說!”
莫秋聽聞,一把緊緊抓住吳四保的手,“隊長,不瞞您說,家裡都揭不開鍋了,母親還臥病在床,能不能先預支點湯藥錢?”
吳四保嘴角不受控製地一陣抽搐,泥馬跟你客氣一下還當真了!
他咬了咬牙,從兜裡掏出一個錢袋,“這裡有一百塊大洋,你和孟強兄弟兩人拿去平分了吧。這是哥哥我私人貼補你們的,先拿去應急,有困難再找我。”
“謝謝隊長!”
“謝謝大哥!大哥你就是……”孟強也在一旁語無倫次地表達著感激。
“行了行了!趕緊回去吧!”
吳四保望著車子漸漸遠去,又轉頭看了眼正春風得意、口若懸河的童來海,臉上閃過一絲厭惡,忍不住啐了一口。
隨後,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轉身大步走進了主樓張大魯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