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鬱棠能一次性付款，那他就把製衣廠賣給鬱棠。
聞言，鬱棠方才沉靜黯然的眼底瞬間亮了起來，她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你，還請許廠長給我半個月的時間。”
鬱棠拉開車門，走下車，看向許景來。
“今天的事謝謝你。”
許景來透過後視鏡，看向鬱棠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有些無奈搖了搖頭。
鬱棠會不會太過盲目樂觀了，她的情況許景來查過，他並不覺得鬱棠能在短短半個月內湊足這麼多錢。
但。
他願意給鬱棠這次機會。
……
深夜，萬春巷。
臘月將儘的深夜，昏暗的路燈在薄霧中暈開昏黃的光圈，冷寒的空氣在玻璃窗上凝出霜花，嗬出的白氣轉眼就消散在冷風中。
巷子深處，昏暗寂靜。
沈宴知背靠著石牆，單手插在褲兜，右手指尖漫不經心敲擊著牆壁，望向藏在屋簷陰影下的人影。
“明天晚上八點，以鬱棠的名義約下羅國亮，就約在世紀飯店。”
陰影下的人穿著洗得發白的青灰色棉服，同色的棉褲上是大大小小的補丁，一雙眼睛在黑暗裡熠熠生輝，襯著那張稚氣清秀的臉，顯得異常機靈。
“好的，宴哥。”
“以後你和小八暗地裡跟著鬱棠，如果再出現今天這種情況，找個理由直接把事鬨大。”
“好。”
沈宴知緩緩站直身，理了理有些皺起的外套。
“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
鬱棠回到家後，就把自己鎖在臥室，想著明天她該怎麼說服裴庭冬，讓對方心甘情願把一年的錢提前一次性給她。
想了許久，鬱棠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
鬱棠盯著窗戶玻璃上凝結的霜花，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衣角，片刻之後，微微歎了口氣。
三萬二，她要怎麼才能在短短半個月內籌到三萬二。
鬱棠走出臥室，到客廳準備倒杯水，突然聽到開門聲，下意識回頭望去，映入眼底的是沈宴知溫雅清俊的臉龐。
“你回來了。”
鬱棠放下水杯，快步走到沈宴知麵前，目光落在他身上被雨打濕的破舊棉衣上，下意識蹙了蹙眉。
“衣服怎麼濕了？快把它換了，可彆感冒了。”
省城的冬天尤為寒冷，一不小心就容易感冒，彆說沈宴知現在還穿著半濕的衣服。
“路上突然下了雨，還好一起回來的同學帶了多餘的衣服，不然我可就要挨凍了。”
沈宴知脫下棉服，抖落掉衣服上的雨珠，將衣服掛在門後。
看他裡麵穿著的草綠色外套，鬱棠蹙眉。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這麼薄的外套？”
“回來得有點急，大衣忘記拿了。”
沈宴知牽著鬱棠走到客廳坐下，將手裡的袋子遞給鬱棠。
鬱棠接過袋子，滿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