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聽人說無故寫在草稿紙上和書上的名字總是意義非凡的。到高二那年才懂。
與卷麵書海相較,午後的藍天那般透徹和清新。我百無聊賴的彈動桌角的原子筆,筆停轉的時刻,筆尖剛好指向你。
“知愛,要不要一起去看成績?”他說。笑容像四月裡的丁香,燦爛卻安靜。
兩分晴陽撥開雲霧落在淩亂的書桌,三分歡愉和四分無聊揉賴在聽了太多遍的預備鈴中。我聽到有人抱怨時間過得太快,還來不及下樓看看學習部剛貼上的成績就要午練了。
我抬頭,目光對上他同樣寫滿無可奈何的眼睛,以歡喜又平常的語態:
“沒辦法,隻能等午練之後咯。”
述白。我問過他這個名字的含義是什麼。他笑了笑說可能沒有含義,也可能是指自我陳述。給他取這個名字的是他父親。可後來他很少見到他了。
我有時候不理解他的父親為何拋棄一個賢妻和一對兒女,但我也不會問述白。他總是像春日盛宴中的冬青,永遠安靜又一如既往。
我跟著廣播念單詞,和其他人一樣在草稿紙上唰唰的抄寫單詞幫助記憶,沒人會注意其中無根據的夾雜了幾個“shubai”。
——暗戀,就是讓我的每一支筆都知道你的名字,每一張草稿都有相同的印記,每一個休息時間都有了固定的任務,每一個夜晚的暢想都有同樣的主題——
——是在虛實中不停的猜測,在每次和彆人談及他時,都希望給他屬上自己的標簽,又羞於向任何一個人吐露自己的心意——
不知為何,他熱衷於獨自待在保健室。有人議論他孤僻。他不在意,我卻在背後為他申辯了無數次:
“他很溫柔”“他很友好”“他隻是不愛熱鬨,喜歡在保健室讀書”……
雖然他的愛好讓我很苦惱,因為我難以天天找理由去保健室見他。好在他坐在我前桌,我可以在老師忙於電腦課件的故障時偷看他的側臉:
還有次被發現了——我靈機一動說想借他橡皮一用。鬼知道這一“靈機”嚇出了我多少冷汗。待他回過身去我才注意到我的橡皮正正的平躺在課桌角,然後我思考了一下午他有沒有在回頭時看見……
會不會一直這樣平淡下去呢…碧玉年華的少年們已經在嚴苛的學業縫隙裡初嘗情愛了。而我的情愛卻始終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內心再豐富也無人應答……
……
我和吳述白同窗一年半,在高中的第四個學期分到不同班級。我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了他:是在他剛坐到我前桌時對我溫和的打招呼,問候我冬日裡的小病情時,亦或者是晚自習前為我準備了一盒酸奶時…我把對他的喜歡埋在心裡,即使不在一個班級,揣著這份愛意,也總讓我在世間流連著、崇尚著純潔的愛……
——朝陽愛著海波,卻不知水底的暗流湧動:好似你我——
也許你早就變了,也許我根本就沒了解過你…你對這個世界的罪責,我無法原諒;你對我的好意,好似血染的白紗上一塊潔白的邊角——可它畢竟已經染血了呀!
看你被套上鐐銬,我那份最純淨的愛意也被鎖住了。
世人言,神給了你最和善的外表,和最險惡的心:可對不起,這次我無力替你申辯了,因為那份揣在心裡的愛意,早已反扭過身來,把我的聲帶撕的粉碎…
我隻得在每夜對著寂寥落淚,拿那無數張草稿紙質問滿身罵名的你:是否有過後悔……
“吳述白他是殺人犯。”
我把這句話寫在草稿本的最後一頁,然後再也沒有隨意寫過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這是我第二次被罪惡所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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