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峽穀激戰
1934年3月8日傍晚,殘陽如血,將白家溝峽穀染成一片暗紅。兩側陡峭的崖壁仿佛兩道沉默的巨獸,虎視眈眈地俯瞰著穀底蜿蜒的小路。謝文東伏在崖頂的灌木叢後,乾裂的嘴唇緊緊抿著,渾濁的汗水順著布滿硝煙的臉頰滑落,在粗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跡。他身後,三百餘名起義軍戰士屏住呼吸,攥緊手中的武器——自製土槍、生鏽的砍刀,甚至還有削尖的木棍,這些簡陋的裝備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謝大哥,鬼子的騎兵隊進穀了!”偵察兵氣喘籲籲地跑來,聲音中帶著壓抑的興奮。謝文東眯起眼睛,順著穀底望去,隻見揚起的塵土中,飯塚朝吾率領的日軍騎兵隊正趾高氣揚地踏入峽穀。騎兵們的軍刀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馬蹄聲如同悶雷,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
“狗日的,終於來了!”謝文東低聲咒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傳我命令,聽我三聲槍響,所有人給我往死裡打!”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在寂靜的峽穀中激起一陣回響。戰士們紛紛握緊武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三聲槍響劃破天際,猶如驚雷炸響。霎時間,石塊、弓箭、子彈如雨點般從兩側崖頂傾瀉而下。“殺啊!”起義軍的怒吼聲響徹山穀,震耳欲聾。毫無防備的日軍騎兵頓時亂作一團,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騎兵掀翻在地。一塊磨盤大的巨石從崖頂滾落,徑直砸中了最前方的騎兵小隊,幾名日軍瞬間被壓成肉泥,鮮血濺在黃土路上,觸目驚心。
飯塚朝吾不愧是身經百戰的軍官,短暫的慌亂後,他迅速拔出軍刀,大聲喝令:“八嘎!散開!還擊!”日軍騎兵們紛紛滾鞍下馬,依托戰馬和岩石進行反擊。他們手中的三八式步槍發出刺耳的轟鳴,子彈如蝗蟲般射向崖頂。起義軍戰士們躲避不及,不斷有人中彈倒下。一個年輕的戰士被擊中胸口,鮮血噴湧而出,他卻仍用儘最後的力氣將手中的石塊推下懸崖,隨後無力地癱倒在血泊中。
“給我狠狠地打!”謝文東怒吼著,舉起駁殼槍,連續擊斃了兩名試圖抬頭張望的日軍。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次扣動扳機都伴隨著一聲槍響,一個敵人倒下。在他的帶領下,起義軍的攻勢愈發猛烈,滾木礌石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砸得日軍鬼哭狼嚎。然而,日軍憑借著精良的武器和訓練有素的戰術,很快穩住了陣腳,反擊也愈發猛烈。
峽穀內硝煙彌漫,喊殺聲、槍炮聲、戰馬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景振卿帶領一隊起義軍戰士從側翼迂回而下,試圖切斷日軍的退路。他們手持大刀,如猛虎下山般衝入敵陣。“殺!為鄉親們報仇!”景振卿大喝一聲,手中的大刀寒光一閃,一名日軍的頭顱應聲落地。鮮血濺在他的臉上,他卻渾然不覺,繼續揮舞著大刀,左劈右砍,日軍騎兵在他的攻擊下紛紛落馬。
但日軍的火力實在太過凶猛,起義軍的傷亡不斷增加。一個戰士被流彈擊中腹部,腸子都流了出來,他卻咬著牙將腸子塞回肚子,拿起身邊的石塊繼續砸向敵人,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另一名戰士的手臂被打斷,他就用牙齒咬住敵人的槍管,與敵人同歸於儘。戰場上的殘酷景象,讓人心痛又震撼。
飯塚朝吾見局勢不利,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下令集中火力,對著崖頂進行密集射擊。起義軍的掩體在槍林彈雨中紛紛被摧毀,戰士們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傷亡慘重。“謝大哥,這樣下去不行啊!”景振卿殺到謝文東身邊,焦急地喊道,“我們的彈藥快用完了,傷亡太大!”
謝文東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兄弟,心如刀絞。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如鐵,“老景,告訴兄弟們,就算拚光最後一個人,也要把這些狗日的留在峽穀裡!我們身後就是土龍山的鄉親,絕不能讓鬼子再前進一步!”他的話語如同一把燃燒的火炬,點燃了每一個起義軍戰士心中的鬥誌。
戰士們高喊著口號,與日軍展開了殊死搏鬥。他們有的抱著炸藥包衝入敵群,與日軍同歸於儘;有的用身體擋住敵人的子彈,為戰友爭取時間。整個峽穀仿佛變成了人間煉獄,鮮血染紅了黃土,屍體堆積如山。
就在戰鬥進入膠著狀態時,飯塚朝吾突然露出一絲獰笑。他拿出信號槍,對著天空發射了一枚綠色信號彈。謝文東心中一驚,他知道,這意味著日軍的援軍即將到來。而此時,起義軍的彈藥幾乎耗儘,戰士們也疲憊不堪,麵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日軍騎兵和即將到來的援軍,他們真的還能堅持到戰鬥勝利嗎?等待他們的,又將是怎樣的命運?
謝文東望著遠處不斷增援的日軍,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彈藥即將耗儘,傷員越來越多,而日軍的攻勢卻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他握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起義軍能否頂住日軍的瘋狂進攻?援軍是否能及時趕到?如果失敗,土龍山的鄉親們又將麵臨怎樣的命運?這些問題如同巨石般壓在他心頭,而峽穀中的戰鬥仍在繼續,每分每秒都可能成為生死抉擇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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