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的心跳陡然加快,他顫抖著手解開防水布的一角,借著燈光仔細查看那些票據。送貨單上的日期赫然顯示,這正是老張出事前的三天!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簽收人欄中的“孫”字最後一筆拖得極長,仿佛書寫之人當時正處於某種緊張或匆忙的狀態之下。
就在此時,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劃破了夜晚的寧靜。原來是防疫站的捕狗車正在靠近。坤子如鬼魅一般閃進了車庫,手中還拎著半袋狗糧。他一臉慌張地說道:“那畜生太狡猾了,一下子就躥進了排風管裡。”然而,話音未落,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急忙壓低聲音對小王說:“我表姐剛才查到,薄立醫院上個月銷毀過一批過期的麻醉劑……”
小王心中一驚,迅速將那捆票據塞進勞保手套的夾層中,然後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恰好在這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在了大地上。與此同時,勤勤軟件也非常準時地彈出了今日的任務提示:【重點巡查車庫消防隱患】。小王麵無表情地按下了“已讀”按鈕,然後趁著周圍無人注意,悄悄地拿起老楊落在崗亭的止咳糖漿,走到花壇邊,將整瓶褐色的藥液都倒進了泥土裡。隻見那褐色的藥液迅速滲透入土,與土壤融為一體。而在藥液滲入之處,原本生機盎然的幾株野草瞬間變得枯黃蜷曲,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清晨時分,朦朧的晨霧宛如一層薄紗,緩緩地彌漫開來,悄然鑽進了小小的崗亭之中。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也不甘示弱,緊緊地裹挾著霧氣,一同湧入這個狹小的空間。
小趙懶散地癱坐在那張破舊的折疊椅上,嘴裡大口嚼著油膩膩的辣條,嘴角沾滿了紅色的辣椒粉和油漬。他那雙油乎乎的手指隨意地在手機屏幕上劃動著,眼睛緊盯著屏幕,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哥幾個,你們猜猜看發生什麼事了?那條瘋狗終於被逮住啦!就在車庫c區的柱子根部那兒蜷縮著呢!”
此時,正在給橡膠棍纏繞絕緣膠布的坤子聽到這話,猛地抬起腳,用力一踢,將一旁裝滿廢紙的簍子踹翻在地。廢紙如雪花般散落一地,他皺起眉頭,憤憤不平地嚷道:“這該死的畜生難道跟那根破柱子較上勁了不成?”
小趙連忙把手中的手機轉過來,將屏幕朝向眾人。隻見視頻裡,一條瘸腿的黑狗正可憐巴巴地被困在一個鐵籠子裡,它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與無助。“防疫站的人說啊,這瘋狗大概有八成的可能性是中毒了!”小趙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了點屏幕,示意大家注意看,“他們從這狗的胃裡掏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看著像是醫用橡膠手套的碎渣子呢。”
站在旁邊擦拭監控屏的小王聽到這裡,手上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他轉過頭來,急切地問道:“那這條狗現在到底在哪裡啊?”
“誰知道呢!”小趙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然後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包中華香煙,得意洋洋地在眾人麵前晃了晃,接著說道,“不過嘛,咱們那位童閻王倒是挺大方的,直接塞給防疫站的人兩包這種好煙。結果,那群家夥抬著籠子跑得比狗都還要快呢!”說話間,他將那包還沾著夜晚露水的香煙放在桌麵上,煙盒上的水珠順著紙盒流淌下來,在桌子上留下一道細長而扭曲的陰影。
天還未破曉,晨曦尚在沉睡之中,一輛白色的防疫站車輛便悄然駛入。小趙神色緊張地湊近眾人,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知道嗎?就在剛剛,那輛車把人給拉走了!而且啊,童閻羅和周主任竟然親自押車呢!”說到這裡,小趙不禁激動起來,手舞足蹈地比劃著當時的情景,仿佛一切都曆曆在目。
一旁的坤子聽得入神,手中原本撕扯著的膠布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這事兒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小趙像是受到了質疑一般,猛地跳了起來,手指直直地點向不遠處的監控屏幕,大聲喊道:“老子可是守了整整一宿的崗!不信你們自己看!”隨著他的動作,大家的目光紛紛投向了那個小小的屏幕。
隻見畫麵中的童隊長正小心翼翼地將兩包大中華香煙塞進防疫站工作人員的衣兜中,動作嫻熟而又隱秘。與此同時,周主任那輛標誌性的黑色奧迪轎車靜靜地停在一根柱子旁邊,就連車牌都因為歲月的侵蝕或者某些未知的原因,顯得有些斑駁掉漆,宛如一隻受傷的猛獸。
小趙似乎還嫌不夠,一把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了被蚊子叮咬後紅腫不堪的脖子。他一邊揉著癢處,一邊抱怨道:“老子為了追蹤這件事,跟著他們跑了大半宿!結果防疫站那些家夥用的破電擊棍居然還漏電,害得我一個不小心就摔進了路邊的排水溝裡……”說到此處,他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再次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繼續說道,“不過嘛,我可看到了更有趣的事情哦。就在那個時候,周主任也在場呢,她和童閻王一起躲在奧迪車裡說著悄悄話,車窗玻璃都因為兩人呼出的熱氣而起霧了!”"
清晨時分,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戶灑進屋內。老王頭慢悠悠地端著一隻略顯破舊的搪瓷缸走了進來,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那是劣質茶葉混雜著從車庫飄過來的消毒水氣味。他那副厚厚的老花鏡片上,竟然還粘著昨晚通宵熬夜在教育平台刷學分時留下的眼屎。
“這大清早的,你們瞎嚷嚷個啥?”老王頭一邊皺著眉頭抱怨,一邊用手揉了揉眼睛,試圖把眼屎弄掉。
“我們在說那條狗呢!”坤子嘴裡叼著一片麵包,手裡正忙著撕開一包榨菜。隻見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就那根柱子養的破狗,有什麼金貴的啊?整天鬨騰得不行。”說著,坤子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仿佛對這條狗充滿了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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