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好摩托車,三人走到關押張安慶的車前,彭廣跟看守的馬壯簡單溝通了幾句。
馬壯打開了門,林居正和裴怡君分彆從兩邊鑽入了車後座,將張安慶卡在了中間。
此時的張安慶麵色平靜,悠然自得,可看到裴怡君,立即露出驚異和欣喜的神色,他先開口道:“小裴,你怎麼來了?”
“慶叔,我來跟您說幾句話。”
張安慶扭頭又看看林居正,問:“你倆挺熟啊?”
林居正說:“我們是同事,是挺熟。”
“是他幫的我,鼓勵我,幫我走出了陰影。林秘書正直善良,嫉惡如仇,是個熱心腸,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慶叔,你要相信他,配合政府工作,好嗎?”裴怡君覺得自己的事情早晚會傳開,不如坦然麵對,隻是,她的雙頰很快就像是熟透的蘋果,紅撲撲的。
“乾閨女,你都有男朋友了?怎麼現在才帶出來?”
裴怡君的臉羞得更紅了,囁嚅著說不出話,為了做通張安慶的工作,她豁出去了,之前,張安慶數次要求她認乾女兒,她都委婉拒絕,如今又把林居正說成自己男友,她也不反駁,隻要張安慶開心就好。
林居正澄清道:“慶叔,我和怡君是好朋友。”
張安慶打量了他幾眼,冷笑道:“你小子,還行,湊湊合合能配得上俺家怡君。”
“慶叔,你這說啥呢?”裴怡君低著頭嬌羞不已。
張安慶看她的樣子,心中已然明白,這女娃喜歡林居正,眼神突然也就柔軟了,他拍了拍裴怡君的手臂說:“你們這是何苦呢?你倆看看,你們街道辦是怎麼做工作的?動不動就刑拘,動不動就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工人能服嗎?”
說到這裡,他晃了晃手裡的手銬,語氣激動起來:“我們本來隻是到市政府門口聚集,表達訴求,沒想過要衝擊政府,更不想把事情鬨大,現在倒好,你們把我抓了,工人當然更憤怒了,再加上有人背後煽風點火,全部上街堵路了。我看你們怎麼收場!”
林居正說:“慶叔,我知道您在工人心目中威望最高,地位最高,一呼百應,是精神領袖。希望您出來跟工人們說幾句,彆鬨了。這樣下去,你們的目的得不到不說,工人們還涉嫌違法,得不償失啊。”
“是呀慶叔,解鈴還須係鈴人,工人都聽您的,您勸勸大家彆鬨了,回廠裡解決問題,好不好嗎?”
張安慶轉動著眼珠不說話。
“慶叔,組織煽動群眾集體上訪,擾亂社會秩序,造成惡劣影響,是真的可以入刑的。”
“我不怕坐牢!隻要能解決福鑫廠的問題,給工人要到工資,我在所不辭!”
“您不怕坐牢,可是您就留了案底,您兩個兒子一個在讀高中,一個在讀大二吧?他們將來要想考公務員,或者考醫生、教師、從軍等等,凡是有編製的,單位都要政審,一查,父親入過刑,政審不通過,你兒子考得再好都沒用。”林居正拿出了殺手鐧。
張安慶聞聽此言,臉色大變,怔怔望了望林居正,又看了看小臉通紅的裴怡君,而裴怡君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點了點頭。
“那我這……”張安慶舉起戴著手銬的手。
林居正說:“您說實話,上街堵路是不是您組織煽動的?”
張安慶搖頭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誰突發奇想搞的這一出,就連步行去市裡也不在我的計劃之列,我們每輛大巴上都有兩個小組長,通過qq群或者手機聯係,反正我是沒有發布過這樣的指令。我是個黨員,又是工會乾部,我再糊塗也不會讓他們這樣鬨。”
“我能信您嗎?”林居正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問。
張安慶兩眼一瞪,怒道:“我張安慶活了四十多年,頂天立地,有一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