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林懷明說：“省長，我們這裡治安還是有問題的。有些年輕人仗著有錢有勢，不知天高地厚，到處惹是生非。
昨晚，就是剛才那三個打頭的年輕仔，秦壽生、史一多、商海龍，夥同其他十來個男女，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聚眾淫亂，吸食大麻，被紅花灣派出所抓了個現行。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中午去派出所過問此案，並沒有史一多的事，派出所說他根本就沒有參加聚眾淫亂，一切都是秦壽生組織、策劃、召集和實施的，我提出了疑問，但公安局說案子查清了，沒問題。我準備等節後檢察院介入再說。誰知道，秦壽生和商海龍竟然搞了個取保候審，昨晚十二點進去的，今天晚上就出來了。”
嚴可卿趁機投訴道：“秦壽生就是那個騷擾了我快三年的大壞蛋。”
楊知白疼惜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乖巧地往他身上靠了一下，委屈地望著父親。
楊知白問：“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今天中午，林懷明去派出所督促聚眾淫亂案，結果在分局局長王興偉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本來就意難平，便趁機參公檢法一本，如實報道道：“秦壽生是長明集團老總秦大力的兒子，是順通電線電纜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順通是長明集團旗下的子公司；史一多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史逢源的兒子，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和建築材料公司；商海龍是南省電網商冀東的兒子，他年齡最小，沒有工作，無所事事。”
楊知白微微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神色變化。他分管發改、工業、能源和電力等領域，是知道長明集團、史逢源、商冀東的，隻不過接觸不多，不熟。他除了因為老婆秦淑的原因，跟征崴國際接觸較多外，刻意與企業家保持距離。
長明集團市值50個億，是海西省一家大型企業，寄生於南省電網，兩家公司的領導人關係非同一般。
蘇黛玉趁熱打鐵道：“那個秦壽生實在是過分，在知道懷明書記和可卿相愛前，認為我的辦公室副主任林居正是可卿的對象，其實，林居正和可卿昨天是第一次見麵，秦壽生當場就對林居正進行言語侮辱，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沒理會他。
誰知道，昨天半夜三點，福山街道辦事處大樓、4個居民小區、5個應急避難場所的輸電線被人為破壞，轄區派出所和區分局調查發現，是順通公司的幾個工人破壞，他們受順通公司的部門經理崔悅指使，每人收了5000元錢進行電力破壞，這是違法犯罪，差點釀成大禍，公安正在通緝崔悅。省長，您在東站要求徹查此案，目前我了解的進展就是這樣。”
楊知白麵色終於沒那麼淡定了，他盯著蘇黛玉問：“你懷疑，秦壽生是停電事件的幕後主使？”
“是。”蘇黛玉斬釘截鐵。
林懷明補充道：“或許有人會覺得秦壽生和商海龍分彆被羈押在不同的候問室，沒有手機或者座機，無法安排部署。據我所知，昨夜，一個叫劉闊的人違規，分彆單獨探視了秦壽生和商海龍。如果說秦壽生和商海龍是幕後主使，這種可能性是比較高的。”
“此前，我根本不知道順通公司，也不認識什麼崔悅，沒有任何恩怨。順通公司承接了東陽區包括福山街道等在內的大片區域的電線電纜采購和鋪設項目，但都是三年前就完成了，我是去年才從市裡下到了福山街道。”蘇黛玉說，“斷電後，供電所說人力不夠，無法排查，我就從滯留旅客裡挑選了300個熟手電工，進行排查，這才找到了被剪斷的點位，都是非常隱蔽的，公安說如果不是鋪設的工人，找不到這些地方。上午十一點，電線修好了，但依然沒有通電，我去了供電所，區裡也幫忙協調了市供電局，但是供電局說變壓器有問題，修複需要時間，一直修複到今天下午五點多還沒通電，直到省長您過問此事，幾分鐘後通了電。”
剩下的其實不用說了，如果不是鐵路恢複通行，東站緊急發送了8趟列車，停電的避難場所旅客紛紛湧入東站，無法承載，有可能造成極端嚴重的群體性事件。
如果隻是耍酒瘋，他一個堂堂副省長不好出手，可如今，這幾個人違法犯罪、公安機關包庇縱容，那就有充足理由給予嚴厲打擊了。
不過，楊知白依然沒有表態，他還需要庾敬則給他一個權威而真實的解釋，也等著他們主動處理。
十幾分鐘後，庾敬則帶著公安局長宇文獻瑞等人匆匆趕了過來，後者剛剛離開向海市準備回趟老家，不得已掉頭直接開到了豫王飯店。
臨港區委書記和政法委書記也在從外地趕過來的路上，而分局局長王興偉不在向海市，將一位副局長派了過來。
楊知白在旁邊的會客室內接見了庾敬則和宇文獻瑞，談了十分鐘，要求向海市徹查聚眾淫亂案和福山街道停電不供電案，無論是誰，是什麼關係，都要一查到底，嚴懲不貸！
庾敬則雖然也是副省級，可他沒有市委書記溫恭儉級彆高，人家名頭前麵還有個省委常委，他必須聽省委省政府領導的安排部署，況且今晚的情況實在是太惡劣了，秦壽生、史一多、商海龍這三個人渣竟然欺負到了省領導的頭上，這不僅僅是治安問題，更是嚴重的政治事件！
了解情況的明白是秦壽生等人喝醉了胡搞，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這是向海市對省領導有意見、跟省委省政府作對。
庾敬則和宇文獻瑞試圖安撫道歉，楊知白擺了擺手說：“把案子查清楚，然後秉公執法就行了，也不用上綱上線。”
庾敬則和宇文獻瑞都暗暗長籲了一口氣，他們非常慶幸今晚被冒犯的是寬仁大度的楊知白，如果是小肚雞腸的某個省領導，那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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