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深處,隔絕了葬龍淵嗚咽的寒風與殘留的神戰肅殺。臨時開辟的密室中,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液,混合著萬年玄冰散發的刺骨寒氣、各種靈植藥液苦澀的清香,以及一股揮之不去的、源自靈魂深處的焦灼。巨大的冰台依舊占據著密室中央,那副灰敗、布滿裂痕的枯骨靜靜躺在上麵,空洞的眼窩對著穹頂,仿佛在無聲質問著命運。唯一的不同,是枯骨胸口的位置,那枚粗糙的骷髏玉佩被小心翼翼地安放在骨骼交疊的指骨之間,散發著微弱卻無比堅韌的灰白光暈,如同風中殘燭,卻又頑強地不肯熄滅。
林夜、蘇靈兒、陳浩、氣息奄奄被安置在軟榻上的陸遠,以及化為人形、一身黑紗的鬼麵蛛後,圍在冰台四周。每個人的臉色都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陸老,您說的‘一線生機’…具體該怎麼做?”林夜的聲音打破了壓抑的沉默。他依舊穿著那身純黑長袍,身形挺直如標槍,但那雙深潭般的眸子深處,被陸遠點亮的希望之火正艱難地燃燒著,驅散著些許空洞。他緊緊盯著陸遠,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陸遠靠在軟榻上,臉上籠罩著一層濃鬱的死灰之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破風箱般的嘶鳴,胸前的衣襟浸染著暗紅的血漬。他渾濁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冰台上,特彆是那枚散發著灰白光暈的玉佩上。
“…靈智…寂滅…非…魂飛魄散…”陸遠的聲音斷斷續續,氣若遊絲,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閻羅…骨皇…本質…是…陰界法則…與…宿主羈絆…所…孕育…的…異數…”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蘇靈兒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渡過去一絲極其微弱的冰係靈力,試圖平複他翻騰的氣血。陸遠喘息片刻,才繼續道:
“替命…傀儡…核心…便是…它…靈智…寂滅後…殘留的…法則…種子…”
“這…玉佩…”他枯槁的手指,顫巍巍地指向冰台。“與它…同源…共鳴…是其…意識…碎片…最後的…錨點…”
“複活…它…需要…三物…”
陸遠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隨時會中斷。
“哪三物?”林夜立刻追問,身體前傾,眼神銳利如刀。
“一…聚合碎片…穩固…意識…的…容器…”陸遠的目光再次落回玉佩。“此物…本身…或可…一用…但…需…滋養…”
“二…重塑…靈智…本源的…‘輪回紫晶’…”說到這個名字,陸遠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此物…蘊含…最純淨的…輪回…本源之力…乃…陰界…核心深處…才能…誕生的…至寶…傳說…隻存在於…陰界…最古老的…‘往生泉’…泉眼…”
“輪回紫晶?往生泉?”鬼麵蛛後第一次開口,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覆蓋著半張臉的蛛網麵具下,眼神驚疑不定。“本王…縱橫陰界外圍…數百年…隻聞其名…從未…得見…那地方…是陰界…真正的…禁區…連那些…古老的陰界霸主…都不敢…輕易踏足…”
“第三物…”陸遠沒有理會鬼麵蛛後的驚疑,掙紮著吐出最後的信息。“引動…輪回之力…調和…紫晶…與…意識碎片…的…媒介…”
“唯有…它自身…覺醒的…‘生死判官筆’…之力…”
“或…與之…同源的…力量…”
“此力…隨它…靈智…寂滅…已…消散…”
“判官筆之力?”陳浩僅剩的右臂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臉色發苦。“那不就是小骷髏老大自己才有的能力嗎?它都沒了…我們去哪找同源的力量?這不是死循環嗎?”
密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希望的火星剛剛燃起,就被殘酷的現實澆上了一盆冰水。輪回紫晶在陰界最恐怖的禁區,判官筆之力隨小骷髏一同寂滅…這兩樣東西,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蘇靈兒擔憂地看著林夜,生怕他眼中的火焰再次熄滅。
就在這時!
嗡——!
密室角落,一片沒有任何光源的、純粹的陰影,突然如同墨汁般劇烈地蠕動起來!一股冰冷、死寂、帶著無儘歲月沉澱的腐朽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壓過了萬年玄冰的寒氣,讓密室內的溫度驟降至冰點!
“誰?!”林夜反應最快,瞳孔驟縮,一步踏前,將蘇靈兒和冰台擋在身後!陰界核心的漩渦印記在他胸口瞬間亮起,幽暗的光芒透出黑袍,一股淩厲的殺意如同實質般鎖定那片蠕動的陰影!陳浩怪叫一聲,僅剩的右臂瞬間覆蓋上土黃色的靈力鎧甲,契約的穿山甲從虛空中浮現,擋在他身前,發出威脅的低吼。鬼麵蛛後則悄無聲息地後退一步,身影變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周圍的陰影,八隻複眼的虛影在麵具下若隱若現。
“桀桀桀…”
一陣低沉、沙啞、仿佛兩塊朽木摩擦般的笑聲,從蠕動的陰影中傳出。笑聲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漠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聚合意識…輪回紫晶…判官筆力…”
“爾等螻蟻…倒是…打得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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