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的頭埋在縣衙倉庫的米袋堆裡,像一截在沙場裡打滾的枯木。
米袋腐朽的氣味混著稻殼末子,細屑鑽進他的鼻孔,惹得他不斷咳嗽。
他的十指緊緊攥著算盤珠,那珠子沾滿了餿飯粒,摸上去滑膩膩的。
曹寡婦提著煤油燈踏進門時,他正借著昏黃的燈光,用紫紅色的狗血在賬本上塗抹,試圖掩蓋一串串觸目驚心的赤字。
“老蕭,沛縣米價都跌成負數了!”
樊噲扛著半扇豬肉闖進來,那肉汁順著他的臂膀淌下來,在地上留下一串黏膩的痕跡。
他的嗓門大得仿佛能驚起屋頂的瓦片,震得那些米袋微微發顫。
“咱們賬上能買下十個鹹陽城!”
蕭何頭也不抬,隻是繼續把小米撒在賬本上,任憑那些穀粒在他指尖肆意飛舞。
“這叫農業閉環生態。”
他抬眼瞥了一眼樊噲,嘴角微微上揚,“懂嗎?”
話音剛落,糧倉裡的老鼠突然竄過,那灰褐色的毛發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次日清晨,沛縣養豬場的大門被人群擠得水泄不通。
人群的喧囂聲中,一塊嶄新的橫幅高高掛起,“生態戰略發布會”七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是這片土地上新生的希望。
劉邦蹲在豬槽旁,手裡緊緊攥著半個被啃得坑坑窪窪的西瓜。
他抬頭望著蕭何,眼神中滿是疑惑,仿佛在問:
“我們真要把豬糞寫成核心競爭力?”
“這叫循環經濟。”
蕭何打開ppt,那清脆的按鍵聲在豬圈裡回蕩著。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禦史大夫的馬車急速駛來,揚起一片塵土。
蕭何抄起泔水桶,一股腦地將渾濁的液體潑向賬本,那液體在賬本上濺起一朵朵詭異的花,瞬間將賬目上的字跡渲染得模糊不堪。
禦史大夫掀開黏著菜葉的賬冊,隻見《養豬場與反秦大業協同發展白皮書》——虧損項全變成了“抗秦生態鏈建設費”,那潦草的字跡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荒誕不經卻又振振有詞的故事。
曹寡婦的餛飩攤前,蕭何指揮著工人種下三十棵枯樹。
他站在一旁,雙手背在身後,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那些枯樹的枝乾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它們悲慘的過去。
“每棵樹代表一萬錢生態投資。”
蕭何的聲音在喧囂的街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他是在宣告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可這些是燒火都不冒煙的死樹啊!”
曹寡婦急得直揪圍裙,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仿佛這些死樹是她心頭無法排解的痛。
蕭何不慌不忙地掏出熒光粉,往樹乾一抹。
那熒光粉在夜色中閃爍著幽綠的光芒,像是給這些枯樹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
他對著圍觀的百姓招招手,人群瞬間湧動起來。
那晚,全城百姓圍觀這些夜光梧桐,它們在夜色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使者。
蕭何趁機在樹洞塞滿假賬,樹皮上刻著“此樹估值十萬錢”,那字跡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夜幕降臨,沛縣的街頭彌漫著一片靜謐。
禦史夜訪軍營查賬,蕭何騎著瘸腿毛驢狂追。
那毛驢的腿一瘸一拐,在石板路上留下一串不規則的蹄印。
路過亂葬崗時,他突然掏出嗩呐,吹起《生態進行曲》。
那刺耳的嗩呐聲在寂靜的夜空回蕩,驚飛的烏鴉在空中盤旋,它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長,仿佛是這場荒誕鬨劇的黑色幕布。
蕭何指著烏鴉糞落點,大聲說道:
“這是天然肥料點位圖,每個糞坑價值千金!”
他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洪亮,仿佛他是在宣告一個新的財富密碼。
“大人請看!”
蕭何朝著禦史大喊,那聲音中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興奮。
話音剛落,他已把軍械損耗寫成“金屬回歸大地計劃”,陣亡名單改成“生態守護者名錄”,那一個個名字在賬本上像是被賦予了新的生命。
深夜,呂雉踹開庫房,她的身影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高大而威嚴。
她指著娘家陪嫁的青銅器,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