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的玉蘭花正開得熱鬨,蘇明遠蹲在公益活動現場給孩子們發《列女傳》繪本,青衫袖口繡著的現代和平鴿圖案若隱若現。忽然,三五個舉著“封建餘孽滾出娛樂圈”牌子的激進黑粉闖入,牌子上的紅漆還滴在青磚路上,像幾滴突兀的血。
“蘇明遠!”為首的姑娘留著利落的短發,皮衣拉鏈拉得老高,“你天天鼓吹古代禮儀,是不是想讓女人都回廚房?”
“姑娘且看這繪本。”蘇明遠站起身,繪本封麵是班昭續史的插畫,“昨日有個小女孩問我,‘班昭為什麼沒有名字?’我說,‘她的字比名字更響,叫大家guzha)’。”他忽然輕笑,“‘大家’者,博學之士也,不分男女。”
午後的四合院飄著玉蘭花香,蘇明遠推開書房的雕花木門,陽光穿過窗欞,在滿牆古籍上織出菱形的光影。激進姑娘們跟著進來,忽然被滿牆的現代女權著作驚住——《娜拉走後怎樣》《第二性》《女權辯護》與《女誡》《內訓》並排而立,像兩個時代的對話。
“這是我讀《女誡》的批注本。”蘇明遠從書架上取下泛黃的冊子,每頁都用紅筆寫著批注,“‘貞順’篇說‘婦有七去’,我批注‘此乃古代男子特權,今當棄之’;‘婦行’篇講‘動靜有法’,我寫‘行為有禮,古今皆然’。”他忽然翻開某頁,上麵貼著張便簽,“這是林婉兒寫的:‘古代禮儀如茶,有的要煮,有的要泡,有的隻能倒掉。’”
短發姑娘湊過來,見“生男如狼,猶恐其羊;生女如鼠,猶恐其虎”旁用紅筆打了三個大大的“x”,旁邊用鉛筆寫著:“此語當與裹腳布同焚,然可作研究古代性彆焦慮之標本。”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在網上痛斥的“封建餘孽”,此刻竟像被放在顯微鏡下的標本,供人冷靜剖析。
“諸位看這麵牆。”蘇明遠指著東側書架,“上排是古代女子詩集,下排是現代女性文學——魚玄機的《贈鄰女》與舒婷的《致橡樹》並列,秋瑾的《滿江紅》與張海迪的《輪椅上的夢》相鄰。”他忽然從中間抽出本《紅樓夢》,“林黛玉葬花時說‘質本潔來還潔去’,放到今天,何嘗不是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
激進姑娘中的眼鏡妹忽然指著書架最上層:“那是《婦女參政運動史》?”
“正是。”蘇明遠搬來竹梯,青衫隨動作輕揚,“此書講百年前女性爭取投票權的曆史,與我讀《列女傳》時想的一樣——古今女性,都在掙破束縛,尋求‘各美其美’的活法。”他忽然從梯級上跳下,驚得架上的《妝台記》掉下來,露出裡麵夾著的現代女性主義研討會門票。
傍晚的陽光斜斜切進院子,蘇明遠坐在玉蘭樹下,給姑娘們演示古代女子“七巧板”玩法。短發姑娘盯著他靈活翻動的手指,忽然開口:“你就不怕我們斷章取義,把這‘七巧板’說成‘女子閨中玩物’?”
“若怕,便不做。”他將七巧板拚成現代女性符號,“當年黃道婆在棉紡車上改良出‘三錠腳踏紡車’,誰能說這不是女性智慧的‘破格’?”
眼鏡妹忽然指著他案頭的《女誡》批注本:“你寫的‘研究病理,而非傳播病毒’,是什麼意思?”
“就像這玉蘭花。”蘇明遠拾起片落花,“有人隻看見它會凋謝,有人卻能提煉香精——關鍵在‘用’,不在‘評’。”他忽然輕笑,“我若真要‘複古’,此刻該在屋裡寫八股文,而非陪你們玩七巧板。”
暮色漸起時,激進姑娘們離開四合院,手裡多了本蘇明遠送的《古代女性科技小史》。短發姑娘走在最後,忽然轉身:“下次直播......能講講古代女子發明的‘自動紡車’嗎?”
“自然能。”蘇明遠站在月光裡,青衫上的和平鴿圖案泛著微光,“其實昨天我還查到,宋代有位吳妙靜,發明了‘提花機’的改良裝置,比歐洲早了三百年。”
眼鏡妹忽然指著他身後的書架:“那本《女權辯護》,能借我看看嗎?”
“自然能。”他大笑,“不過要按時歸還——在下的書房,向來對‘破萬卷書’的人敞開。”
春風卷起玉蘭花,落在他的批注本上。蘇明遠望著姑娘們的背影,想起她們翻看古籍時眼裡的光,忽然覺得,這世間的誤解,就像玉蘭花瓣上的露水——看似晶瑩刺眼,卻折射著太陽的光芒。當有人願意靜下心來,透過露水看太陽,便會發現,原來光芒從未改變,改變的隻是看光芒的角度。
簷角的銅鈴在晚風中輕響,驚起一隻歸巢的鳥。蘇明遠坐在書桌前,給《女誡》新寫的批注是:“糟粕與精華,本是一體兩麵,若隻盯著陰影,便看不見光。”寫完抬頭,見林婉兒正站在月亮門旁,手裡晃著兩張現代藝術展的門票——那是她特意留的,要帶他去看“女性主義與傳統文化”主題展。
月光如水,照亮滿牆古籍。蘇明遠忽然輕笑,原來文化的傳承,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選擇,而是像這四合院的玉蘭樹——既紮根古代的土壤,又迎接現代的陽光,在春秋冬夏的更替中,開出屬於自己的花。而他,有幸成為這棵樹下的守園人,看著更多人走進來,帶著批判的眼光,懷著敬畏的心情,在古今之間,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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