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離去後,姚廣孝望著他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篤定。
他深知,自己這番話已在朱棣心中種下了野心的種子,隻需耐心等待,精心澆灌,這顆種子遲早會生根發芽。
姚廣孝重新回到蒲團上坐下,繼續閉目誦經祈福,但心思卻已不全在經文之上。
他在心中默默謀劃著,若朱棣真的下定決心逐鹿天下,自己該如何布局。
朱棣回到乾清宮,發現氣氛愈發凝重。
朱標幾兄弟依舊守在馬皇後榻前,朱樉眼神中滿是焦慮與自責。
朱元璋坐在一旁,眉頭緊鎖,一言不發,仿佛在沉思著什麼。
朱棣走上前,輕聲說道:“大哥,還有兩位哥哥,你們休息一會吧。吃點東西,娘這邊先讓咱守著。”
朱標疲憊地搖了搖頭,說道:“四弟,你也一夜未眠,想必也累了。還是你去休息,咱在這裡守著娘就好。娘平日最疼我們,如今她昏迷不醒,咱實在放心不下。”
朱樉也說道:“老四,你彆勸大哥了。咱們都一樣,娘沒醒來,誰能安心休息。倒是你,去吃點東西,彆把身子累垮了。”
朱棣心中一暖,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兄弟一起守著娘。相信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醒來的。”
幾兄弟便這麼靜靜地守在馬皇後榻前,空氣中彌漫著沉重與擔憂。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太醫輕手輕腳地走進殿內,小心翼翼地向朱元璋行禮後,來到馬皇後身邊,再次為她把脈。
太醫的眉頭越皺越緊,朱標見狀,心急如焚地問道:“太醫,我娘的病情如何?可有好轉的跡象?”
太醫抬起頭,麵露難色,囁嚅道:“太子殿下,皇後娘娘的脈象依舊虛弱,病情並無明顯好轉。微臣等已竭儘全力,隻是……”
朱棡一聽,猛地站起身,怒視著太醫,吼道:“什麼叫已竭儘全力?你們這群庸醫,要是治不好我娘,咱誅你九族!”
太醫嚇得撲通一聲跪下,渾身顫抖,說道:“晉王殿下息怒,微臣等實在是……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啊。”
朱棣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三哥,莫要為難太醫了。他們也儘力了。如今隻能寄希望於上天,還有民間的奇藥奇方了。”
朱標強忍著悲痛,扶起太醫,說道:“太醫請起,剛剛三弟心急,多有得罪,還望海涵。還請太醫繼續想辦法,無論如何,都要救我娘。”
太醫感激涕零,說道:“太子殿下寬宏大量,微臣定當竭儘所能。隻是,民間若真有能救皇後娘娘的奇藥奇方,也不知何時才能尋到。”
朱棣在一旁思索片刻,開口說道:“父皇,大哥,兒臣覺得不妨廣派信使,將皇後病情及求醫……”
朱棣話還未說完,就見守在馬皇後榻前的朱標身子晃了晃,眼神陡然變得迷離,緊接著便直直地向前栽倒。
“大哥!”朱棣、朱樉和朱棡幾乎同時驚呼出聲,紛紛朝著朱標衝了過去。
朱樉動作最快,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地接住了朱標,將他平放在地上。
“太醫!快傳太醫!”朱元璋猛地站起身,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慌與焦急。
原本還跪在地上的太醫連滾帶爬地湊了過來,迅速為朱標把脈。隻見他眉頭緊皺,神情凝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
“太醫,我大哥怎麼樣了?”朱樉心急如焚,一把揪住太醫的衣領,近乎咆哮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