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川看看四周。
曠野遼闊,夜幕低垂,不遠處一條小溪在星光下泛著光,像一條銀色的帶子。
涓涓流水之音,風過樹梢的簌簌之聲,除此之外,再沒什麼了。
滿天繁星的點綴下,夜晚靜謐動人。
葉舞揚了揚手機,升起些擔憂:“手機沒有信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逃脫左家的追捕?”
尹川看了看自己手機,一樣沒有信號。
從車裡掏出一個手電筒:“在這等我。”
說完便邁著一貫鬆散的步伐,身影隱入黑暗中。手電筒的光亮漸遠。
葉舞翹首以盼,以為他會變出增強手機信號的工具來。
卻沒想,他抱著一堆樹枝和木塊回來了。
“運氣很好,那邊有棵樹被閃電劈開了。”
尹川把木塊堆成堆,從車裡搬出一些廢紙,用打火機點著,作為火引,很快便引燃木塊。
篝火升起來了。
尹川拉葉舞坐下,火光照亮她略顯擔憂的臉。
他不知從哪摸出兩隻紅酒杯,倒了些紅酒,遞給葉舞。
與她碰杯:“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葉舞抿了口紅酒,熟悉的沉醉的酸甜醇香縈繞齒間,肩膀放鬆下來。
是啊,她已經儘力了。
她不是救世主。
也不必當聖母。
尹川的唇上沾了紅酒酒漬,在火光倒映下點點發亮。
“荒郊野嶺也不忘紅酒,這麼喜歡?”葉舞問他。
“喝點酒,放鬆一下。提醒我們,人生無大事,都在酒裡。”他支開長腿,臉色微紅,邪魅狂狷。
葉舞與他碰了一下:“今天的人設是哲學家?”
“哲學家都不快樂,我還是當霸總吧。”
對自己的認知倒挺清晰。
想起初見時,他說: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
古早言情小說的霸總味道。
油膩到摳腳。
最近倒是去油了許多。
可愛了許多。
他眼裡有了迷離的微醺之意,借著酒意,葉舞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管他是不是言情小說霸總,她都不是言情小說女主。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她好,幾次救她於危難。
尹川看著火光,沉默良久。
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他開口了,聲音也被火光染上某種莫名的意味:“你像一位故人。”
葉舞:……
不會是什麼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她想起當初為了讓付迪心安理得接受她的好,她騙付迪說他像失散多年的弟弟。
難道尹川也綁定了股神係統?
要獲得女神的好感度?
她狐疑地瞟了他一眼,問道:“像誰?”
這次,尹川真的不回答了。
咕嚕咕嚕。
一聲打破寧靜的夜。
葉舞摁住肚子,不好意思地瞟了眼撥弄木柴的尹川。
她餓了。
不知道他聽到沒?
“餓了?”尹川撣了撣手上的灰。
葉舞點點頭。
“我車裡有壓縮餅乾。”
“我也可以不餓。”
壓縮餅乾,還有比這更難吃的玩意嗎?
尹川狹長的雙眸微挑:“這個時候還挑。”
不到山窮水儘的時候,她不願意委屈肚皮。
“是它說它不餓了,”葉舞指指肚皮,甩鍋,轉移話題,“你這車裡怎麼還有壓縮餅乾,時刻準備荒野求生嗎?”
“以防萬一。”尹川站起身,從車上又搗鼓出一團東西,天太黑葉舞沒看清。
“在這等著。”
尹川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中。
不一會,他回來了,手上拖著漁網,裡麵有幾條零星的小魚。
他是去給她捕魚了?
霸總給她捕魚?
“會做嗎?”他把漁網丟在她腳邊。
“可以試試。”遲疑下,葉舞開口。
她沒烤過魚,但在燒烤店見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