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惡心。”
葉舞看向遠處的山巒，鬱鬱蔥蔥的樹遼闊無邊，大自然的開闊與生機吹走心間淡淡的不適。
她張開手，月光灑落指間，襯得肌膚越發白皙如雪。
她喃喃：“我這隻手，算沾滿血腥嗎？”
尹川上前，手掌覆上她的，十指相扣，骨節分明的手指和寬厚的掌心傳遞溫度。
“如果很辛苦，就都放下，一切有我。”
她看向他，月光淌滿他刀刻斧削般立體精致的側顏，桃花眼幽深而魅惑，惹人遐思。
他也看向她，為她斟滿杯中的酒，與她輕碰。
她抿了一口酒，輕輕靠在他肩頭，卸下所有防備般，聲音裡流露出疲憊和脆弱：“看到他手機裡的視頻，那些哭喊絕望的女孩……看到小迪巨石砸到的傷口……有一種滔天的憤怒從胸口升起，很想為他們出氣。可事後冷靜下來，卻又不知道，以惡製惡，真的對嗎？我真的有資格審判彆人嗎？”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有答案了吧？”
“我……”
“你跟我母親，真的很像……她最喜歡的一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她說，她沒讀過什麼書，不可能‘為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卻不自量力地想做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她懲治壞人時，動過的私刑不少，她說，她無愧於心，讓她為此下地獄也在所不惜。如果她還在，你倆應該能成為好朋友吧。”
“阿姨當真巾幗不讓須眉，擱在古代，就是除暴安良的女俠。我喜歡相似的一句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以前，當我是個打工牛馬、房租都快交不起時，我從沒想過要為彆人做什麼，能讓自己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可現在，我幾乎擁有了普通人想要的一切，也突然多了莫名其妙的責任感，覺得自己有責任讓這個操蛋的世界，更美好一點……嗬嗬，是不是很矯情？”
葉舞喝儘杯中的紅酒，雙頰飛紅。
秋風料峭，她打了個寒顫。
被尹川拉回室內，兩人窩在沙發上，全屋環繞的立體音響裡緩緩播放著輕音樂，隱有高山流水、金戈鐵馬之音。
葉舞的思緒跟著音樂飄向遙遠的地方。
許是酒精的作用，她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你知道，我以前是遊戲產品經理。不可免俗地，我的偶像是喬布斯，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產品經理。當他被蘋果公司驅逐後，接手皮克斯，一舉成功。彼時，他功成名就，妻子也懷孕了，他本想安逸地過些家庭生活。可是，快堅持不下去的蘋果公司，請他回去。他不計前嫌地答應了，又回去勞心勞力。有人問他為什麼，他說，這個世界上有蘋果會更好。”
“當時讀到這裡，我哭了。好像沒有哭點吧？可莫名其妙，被他那句——這世界上有蘋果會更好，所打動。”
“從沒想過，有一天，我像在漸漸成為他。當我也擁有了錢和權，掌握更多資源，我啊，也像他那樣，做點什麼，讓這個世界更美好……”
說著說著，沙發上響起了輕微而均勻的鼾聲。
【尹川好感度+5】
【尹川當前好感度：101】
【叮！恭喜小主獲得男神完整的愛！獲得終極大獎：催眠術】
女孩入睡太快，甚至都沒聽到腦海裡響起的提示音。
男人看著懷裡一秒入睡的女孩，她骨瓷般無瑕的臉龐恬靜而清澈，在他懷裡極其放鬆和安心。
微笑著搖搖頭。
這小東西，甚至沒來得及聽他的回應。
“做你想做的一切吧。驕傲飛翔的樣子，才是你。”
“不管你想做的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當你需要的時候，我都會出現。”
“如果有一天，覺得累了，也可以隻做一個快樂的小女孩。”
“在我身邊。”
明知道她聽不到，他還是淡淡地微笑著說出想說的話。
“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你，為了身邊的人孤身涉險的你，明明會害怕也要舉起拳頭反擊的你，讓我更愛了，怎麼辦……”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懷裡的女孩，朝臥室走去。
一邊走一邊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