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在寒淵穀底翻湧,凝聚成三趾利爪的輪廓。林寒貼著濕滑的岩壁挪動,柴刀鏽跡間凝結的血晶正在發燙——這是獵殺第七頭鐵爪狼後出現的變化。
古鏡突然從懷中跳出,鏡麵倒映出頭頂岩縫的熒光苔蘚。那些發光的紋路組成箭頭,指向百米外的瀑布。水簾後隱約可見青銅色反光,像是某種人工雕琢的物件。
七條碗口粗的血藤破土而出,藤蔓表麵密布倒刺。林寒翻滾避開穿刺,柴刀砍在藤身卻濺起火星。這種妖植的硬度遠超鐵爪狼,至少是煉氣五層修士才能對抗的存在。
灰血順著刀柄滲入鏽跡,刀身血晶突然爆燃。火焰呈詭異的青灰色,觸及血藤的瞬間蔓延成火網。妖植發出類似嬰啼的尖叫,藤蔓瘋狂拍打岩壁試圖滅火。
林寒趁機衝向瀑布,卻在觸及水簾時被無形屏障彈回。古鏡自動貼上空障,鏡背蓮紋延伸出金色細絲,如同鑰匙插入鎖孔般緩緩旋轉。
血藤放棄滅火,轉而將林寒團團圍困。中心藤球裂開猩紅巨口,噴出腥臭黏液。古鏡突然調轉方向,將黏液儘數吸收,鏡麵浮現出模糊的功法運行圖。
林寒按照圖示逆轉經脈,灰血從毛孔滲出形成護甲。黏液擊打在血甲上竟被反彈,腐蝕得血藤本體青煙直冒。他趁機突入藤球中心,柴刀刺入藏有妖核的節點。
妖核碎裂的刹那,古鏡射出虹光擊穿瀑布屏障。林寒跌入水簾後的洞窟,青銅燈台自動燃起,照亮牆壁上的浮雕——持鏡女子正在與九頭巨蟒交戰。
地麵震顫,燈台火焰轉為幽藍。十二尊石像從陰影中走出,它們手持的兵器與浮雕中女子所用法器一致。石像眼眶亮起紅光的瞬間,林寒發現它們關節的轉動軌跡與古鏡推演的步法暗合。
灰血在體內沸騰,林寒的瞳孔縮成豎線。石像長戟刺來時,他的身體自動做出反應,柴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挑飛戟尖。這種戰鬥本能遠超凝血境該有的水準。
古鏡懸浮在洞窟頂端,鏡麵不斷刷新石像的攻擊模式。林寒逐漸發現規律:每擊碎一尊石像,剩餘石像的速度就會提升三成。當第六尊石像崩塌時,殘存者的速度已接近築基修士。
柴刀終於不堪重負斷裂,林寒以手為刃劈向石像咽喉。灰血包裹的手掌竟直接穿透岩石,捏碎了核心符陣。最後一尊石像倒地時,他雙臂皮膚已布滿蛛網狀的晶化層。
浮雕突然剝落,露出暗格中的青銅匣。匣麵刻著與古鏡背麵相似的蓮紋,隻是多了纏繞的蛇形浮雕。當林寒試圖打開銅匣時,匣蓋縫隙滲出紫黑色霧氣。
古鏡猛然扣在匣麵,將霧氣儘數吸收。鏡內浮現出文字警告:唯有混沌戰體三重境方可開啟。林寒觸摸文字的瞬間,青銅匣化作流光沒入丹田,與灰色靈根產生共鳴。
洞窟開始坍塌,林寒循著古鏡指引衝入暗河。水流裹挾著他墜入深淵,卻在觸底前被灰血凝成的氣囊托住。河床鋪滿妖獸骸骨,中央石台上插著半截青銅劍。
劍柄處的凹槽與古鏡形狀吻合。當林寒將鏡子嵌入時,河底骸骨突然重組為三頭骨蛟。這怪物散發的威壓遠超之前所有妖獸,至少是築基期巔峰的存在。
骨蛟吐息凍結了半條暗河,林寒的血甲表麵凝結冰霜。古鏡突然射出血光,在冰麵上投影出完整的《玄黃戰經》第二重功法。他按照圖示將灰血導入足底,踏出詭異的步法。
每一步都在冰麵烙下燃燒的腳印,骨蛟的吐息被火焰中和。林寒躍上蛟首,晶化的手掌插入頭骨縫隙。灰血順著骨骼紋路蔓延,竟將整條骨蛟轉化為臨時傀儡。
剩餘兩頭骨蛟在自相殘殺中崩解,林寒的晶化層已覆蓋至手肘。古鏡傳來警告:晶化超過肩關節將永久喪失手臂。他咬牙震碎晶層,鮮血噴濺在青銅劍柄上。
劍柄綻放青光,暗河底部升起傳送陣。林寒踏入光柱的刹那,瞥見河床裂隙中沉浮的青銅棺。棺蓋縫隙探出的蒼白手指,與他夢中見過的母親手掌一模一樣。
強光消散後,林寒出現在寒淵東側懸崖。下方是青陽宗外門弟子的采藥區,而他手中的青銅劍殘刃,正與某個采藥少年腰間的玉佩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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