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兒笑嘻嘻地走到慧靈身邊,忽然臉一板,嚴肅地說道,“聖母駕下聖東大仙有旨,一氣道弟子慧靈聽宣!”
慧靈愣愣地看了她片刻,不知如何是好。唐靈兒微一皺眉,低聲催促道,“聖東大仙有仙旨頒給你,還不跪下接旨。”
撲通一聲,慧靈迅速跪在唐靈兒麵前,麵帶虔誠,嘴裡好像還念叨著什麼。唐靈兒哭笑不得,急忙說道,“哎呀,笨,不要跪我,跪他,聖東大仙!”
慧靈趕緊膝蓋用力,轉身麵向張曉東。隻見張曉東一臉的嚴肅神聖,雙目平視前方,右掌豎在胸前,口中念了一句,“無量天尊!”身體竟然緩緩向上升起,停在離地約有兩米的半空,無著無落,煞是神奇。
隻見陽光從樹葉縫隙中泄下,照在懸浮他頭頂上方3寸左右的一個銀色透明圓盤上。那圓盤頗有些類似張曉東兒時在教堂玻璃上所見的天使頭上的光圈,反射著耀眼的白光,甚是唬人。隻是他還戴著那頂破爛的軟帽,幾綹亂發遮掩不住,耷拉在耳邊,略有些煞風景。
慧靈見了,隻感覺魂飛魄散,搗蒜一般連連叩頭,嘴裡大喊,“大仙饒命!大仙饒命!慧靈什麼壞事都沒乾過,慧靈是個好孩子呀!”
唐靈兒忍住笑,伸腿輕輕踢了他一下,低聲說道,“聽好了,彆亂嚷嚷!大仙又不是和你算賬來了,大仙有話吩咐你!”
張曉東輕咳一聲,在半空沉聲說道,“一氣道慧靈可在?聖母駕下聖東大仙有旨要班!”
慧靈緊張得渾身發抖,顫聲說道,“慧靈在,慧靈在!”
張曉東目視正前方,並不看他,沉聲說道,“吾與聖靈仙姑下凡巡視,今日掐指一算,該在這樹林中路遇有緣之人。一氣道慧靈,爾天生慧根,心地善良,吾仙甚喜。特命爾為青衣仙童,大仙同仙姑駕下聽候差遣。爾聽明白否?”他一邊說,一邊心想,這不倫不類的古文,彆說這傻小道,就是老學究也未必聽得懂。
果然,慧靈隻是一個勁地叩頭,根本沒有反應。唐靈兒隻好輕喚兩聲,“慧靈,喂,慧靈!說你那,四處找什麼!”見他終於看著自己,緩緩說道,“剛才大仙說了,任命你為青衣仙童,聽候差遣。明白了嗎?”
慧靈愣了片刻,不敢相信地問道,“我?大仙讓我當仙童?這……這,謝謝大仙!謝謝仙姑!慧靈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靈兒輕輕拉他一下,說道,“起來吧,大仙都從天上下來了。哎,仙童慧靈,你剛才最後文縐縐的兩句話是師傅教你的嗎?看你不像識很多字的樣子。”
慧靈奇道,“師傅連這些都跟仙姑說了,師傅還說我什麼了?”
唐靈兒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緩緩說道,“你師傅還真是有慧眼,收了你這個活寶徒弟。”
3人掉頭向宛城而去。這一回不再晝伏夜出。先到附近的一個小鎮,張曉東和唐靈兒分彆買了一套道袍、長劍,竟作修道之人打扮。張曉東發現即便是個幾百戶的小鎮,各種修道器物都有出售。並且修道之人具有極高的社會地位,無論商家客棧,還是尋常百姓,全都對他們這兩個假道士一個傻小道恭敬有加,甚至有時不算房錢,少會飯費。
唐靈兒吩咐慧靈稱她和張曉東師姐、師兄。可自從那日他見了張曉東飛升的本領,便對二人敬若天人,尤其是對張曉東,恨不得每日給他上香膜拜。起初慧靈不敢開口,被唐靈兒半哄半嚇,終於練得無論何時,都能夠倒背如流如下應答:
“這位是小道的師姐慧卿。”
“這位是小道的師兄慧東。”
“慧卿師姐和慧東師兄都是10年前拜我師傅達稽子為師的。”
“小道這是同師兄、師姐一起去宛城和一氣道眾位長老會合。”
“……”
這一日,3人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小鎮。看看天色已晚,張曉東擔心唐靈兒傷勢未愈,長途跋涉有損元氣,提議道,“不如今晚就在鎮上過夜,明日再趕路。”
唐靈兒點頭說道,“也好。慧靈,你到前方的客棧定下三個房間,明白嗎?”
慧靈應了一聲,一溜小跑便先進了客棧。張曉東笑道,“慧靈其實是個不錯的孩子,雖然腦子不太好使,可人挺勤快,又聽話。”
唐靈兒抿嘴笑道,“這也不奇怪。你想,這麼笨的一個小道,自小在一氣道修行,如果沒點兒眼力尖兒,那還不早被扔出山門,任他自生自滅去了。”說著話,二人走進店門。
張曉東進店後一愣,暗怪自己太缺江湖經驗,這麼一大屋子的道士,竟然沒有預先探查清楚。再看唐靈兒也是微微有些吃驚,不由自主地把手按在劍柄之上。
慧靈見他們進店,哭喪著臉走過來,微一躬身說道,“仙……師兄,師姐,店家說這裡全滿了,一間空房也沒有。”
張曉東出神片刻,仔細察看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現埋伏。看來這些道士不過是路過住店而已。點點頭說道,“不妨。你去和店家說,實在沒有空房我們在這堂屋中暫歇一晚即可,房錢一樣照算,不會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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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的眾道士都抬頭看他們,聽了二人的對話,有個中年道士站起身來,走到張曉東麵前唱了個喏,拱手說道,“這位道友,貧道無屹有禮了。”
張曉東連忙還禮,說道,“不敢當,一氣道慧東有禮了。請問這位無屹師兄,仙山何處?這是有何貴乾?”他這些日子從唐靈兒那裡了解不少當今的風俗習慣和寒暄用語,活學活用,很快就同本地人無甚區彆,就連口音也改了七七八八。儘管仔細聽起來仍然不是哪州哪派的方言,但是同人交流再無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