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東哦了一聲,語氣平靜地問道,“魔界?那是什麼地方?和仙界類似嗎?”
卿卿一雙秀目緊緊地盯著他,見他聽到魔界二字,卻沒有任何反應。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是啊,其實說起來魔界仙界也沒有太大的區彆,而且我們和仙界還是鄰居,隻是很久沒有相互走動了。至於為什麼來這個充滿熔漿的地方,剛才已經告訴你一部分原因,那就是我需要這些熔漿的能量,來完全打通魔界和仙界之間的次空間通道。另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次空間通道的出口,就在我們腳下的地底深處。原先它被禁錮住了,上麵又蓋著高溫熔漿,所以無法使用,但是剛才不知道什麼原因,禁錮被消除了。於是我有些好奇,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一來就遇見您這位不修邊幅的紳士。”
張曉東臉上微微一紅,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也不想赤身裸體,可是剛下來衣服就被燒化,那也沒有辦法。”
卿卿抿嘴一笑,左手在懷中摸出件火柴盒大小的物事,隨手一拋,一件嶄新的白袍便罩上張曉東全身。張曉東有些驚奇地捏了捏白袍的質地,感慨地說道,“這好像不是普通的衣料,和姑娘身上所穿的袍子,頗有些類似。”
卿卿微笑著說道,“沒錯呀,本來就是我自己備用的衣服,既然張先生急用,那就送給你好了。”
張曉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這個,我穿你們姑娘家的東西,是不是……”
卿卿嫣然一笑,說道,“不用客氣,我都不在乎,難道你還那麼講究嗎?”
張曉東聞到衣服上淡淡的清香,竟和卿卿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一樣,心中微微一蕩。忽然唐靈兒的身影浮出腦海,頓時愁上眉梢,忍不住歎了口氣。
卿卿有些調侃地笑道,“怎麼,想到心上人了?”
張曉東一愣,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點頭說道,“是的。我的妻子不見了,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不知該到哪裡去找她。”
卿卿一笑,並不追問,轉身舉起手中的長杆,在熔漿上輕輕一點,小舟緩緩向前劃去。
張曉東心中頗感煩悶,一言不發,呆呆地看著船下火紅的熔漿。耳旁忽然傳來一陣輕柔的歌聲,“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開在春風裡……”
頗有些熟悉的旋律讓他不禁陷入沉思,忽然想起來,這好像是20世紀後期一首非常有名的流行歌曲。卿柔婉轉的歌喉將那曲調演繹得蕩氣回腸,張曉東的思緒也隨著輕快的旋律,仿佛回到初見唐靈兒的世界。
當年二人逃離天師教密林之後,一路風餐露宿,儘管辛苦,卻情竇初生,至今回想,仍是彆有一番風情。
相聚苦短,離彆時長。這些年生生死死,分分合合,心中的那份思念之情,卻變得愈發的濃了。可是剛剛重逢,如今又是天涯陌路。
一陣熱浪撲麵而來,將他驚醒,拉回到現實中來。
張曉東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問道,“我們到這裡來乾什麼?”
小木舟現在懸停在半空,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熔漿湖,方圓在千米左右。沸騰的熔漿之上不斷有巨大的氣泡冒出。小舟後方,熔漿從一個狹長的洞穴中流出,彙入湖中。
張曉東回頭看一眼來時的通道,他有些吃驚地發現,這裡已經距離自己剛進入洞穴時的地點很遠,估計有數十公裡之遙。一路上僅聽到這位姑娘唱了一首歌,隻見到她緩緩地撐了數下竹竿,便行進了如此遠的路程,讓他忍不住心中暗暗感慨。
卿卿似乎在低頭沉思什麼問題,過了片刻說道,“我一個人的功力怕不足以把這個火山口打開,張先生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張曉東不解地問道,“姑娘要我幫什麼?”
卿卿微笑著說道,“你看這個熔漿湖的下麵,是兩塊地殼衝撞後形成的縫隙。這個縫隙現在還不很大,所以熔漿隻是緩緩地溢出,聚集在這裡。我想把熔漿下麵的兩個地殼板塊破開,讓火山噴發出來。”
張曉東想起來她剛才說過這件事情,目的是為了利用火山噴發的能量,完全打通魔界和仙界之間的次空間通道。
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問道,“姑娘打通仙界與魔界之間的通道,日後會不會引發不必要的紛爭,大家大打出手,生靈塗炭?如果是那樣,恐怕我就愛莫能助了。”仙魔之爭,那是耳熟能詳的故事。雖說都是傳說中的東西,但眼前自己就身在“仙界”,處處可見各種非自然的力量。如果真把什麼“魔鬼”放出來,不僅仙界倒黴,說不定自己也要大禍臨頭。
卿卿眨眨眼睛,笑著說道,“張先生在凡間是不是神話故事看多了。魔界也好,仙界也好,不過就是個地名稱呼。要說有區分,那麼也隻是各自的修煉方法不同而已。要不然,魔界為何能同仙界、神界並稱為上三界?本來六界之間都有通道,可不知道為什麼,三千年前這些通道都被封閉了。現如今好不容易仙界和魔界之間的通道重現,我們得抓緊時間,把它完全平整出來。目前的通道還很不穩定,不趕快的話,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坍塌。真要那樣,我也回不去家了。張先生不是想讓我在仙界陪你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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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東臉上微微一紅,說道,“這個帽子扣得有點大了。那好吧,你說怎麼辦,我看能不能幫你做些什麼。不過我的道法低微的很,你也不要太過期待。”
卿卿有些歡喜地說道,“張大哥既然願意援手,卿卿在這裡先謝過了!”她學著古人的樣子,微微屈膝施了個萬福。就連對他的稱呼也改了,從客客氣氣的“張先生”,變成了親切的“張大哥”。
張曉東撓撓頭,說道,“彆客氣。咦,你不是21世紀的人嗎?怎麼也會這樣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