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昭走出大殿,頓時一股寒風迎麵吹來。
外麵被樊公公一掌拍倒的磚牆已經被積雪覆蓋,在晨光中泛著金色,寧昭看去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玄九蹲在他肩頭,尾巴卷著輕輕晃動:“天快亮透了,要是有人發現蒼蚺被殺,整個皇城都會戒嚴。”
“我明白!”寧昭鄭重點點頭:“先救星禾,速戰速決!”
有了玄九化身陰影的能力,寧昭在皇宮裡行走方便了許多,路上幾波禁軍從麵前經過都沒發現他的蹤跡。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大殿,殿裡陰氣森森,其上牌匾上寫著“血煞牢”三個暗紅色大字。
玄九看著牌匾說道:“這就是地牢。”
地牢有幾個守衛,但根本不是玄九的對手,它化作一道陰影,瞬間將幾人放倒。
肉墊踩在潮濕的青磚上,玄九尾巴尖卷著一枚金色符劍,走進地牢,瞳孔在幽暗中不斷掃視。
寧昭捏著鼻子跟在後麵,地牢入口的腐臭味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他乾脆閉上右眼,頓時右眼眼皮上亮起星圖紋路,一幅由靈氣節點構成的圖像出現在腦海之中。
一人一貓沒走多久,就聽到了隱約的哭喊聲。
寧昭心裡一緊,腳步不由得加快。
越往下走,哭喊聲越清晰。
直到拐過一個彎,他的腳步猛然頓住。
就見轉角處的鐵欄後,星禾被鐵鏈吊在刑架上,青色宮裙碎成布條,後背鞭痕交錯著滲出血珠,幾縷發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而樊公公正背對著他們,手裡的碧玉拂塵滴著血,每根銀絲都纏著暗紅肉塊。
“小賤人!說!寧昭那小畜生到底把大荒劍經藏在哪了?”樊公公的公鴨嗓因憤怒而破音,他一腳踹在星禾小腹,“我孫兒的命!我這些年的心血!全要算在你頭上!”
星禾的腦袋無力垂落,嘴角溢出的血泡破了又凝。她睫毛顫了顫,似乎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老狗住手!”
寧昭的怒吼震得石壁掉灰。
樊公公猛地轉身,看到寧昭完好無損地站在陰影裡,赤黑瞳孔燃燒著殺意,驚得拂塵都掉在地上:“你……你沒死?!蒼蚺老祖呢?”
寧昭根本不理他,身影直衝向星禾,一劍將綁在她身上的鐵鏈砍碎。
寧昭看著她蒼白的臉和滿是傷口的身子,心中一陣刺痛,輕輕握住她的手:“星禾,我來接你了。”
星禾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像斷了線的珍珠:“小公爺?您的臉……清夢姐姐她……”
“清夢她……”寧昭的聲音哽咽了,他彆過頭,看向樊公公,眼中的怒火噴湧而出:“老狗,星禾的傷,清夢的仇,現在一起算!”
樊公公這時也從震驚中醒來,他定了定神,發現寧昭不過九竅境七層,而他已是先天境,頓時獰笑起來:“乳臭未乾的小子!你以為從蒼蚺老祖那逃出來就有能耐了?”
他猛地拍出一掌,掌心騰起蒼白色蛇影,“嘗嘗我的萬蛇噬心掌!”
掌風帶著腥氣撲來,寧昭正要格擋,一道黑影閃過,接住了這一掌,正是玄九出手了。
“嗯?你以為找到幫手就能打敗我了?”樊公公看到黑貓,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他能感覺到這黑貓和他實力相當,但他有把握贏,因為他還有個從未向旁人展示過的秘技。
就在這時,寧昭站到了玄九前麵。
“九叔,我的仇我來報,你幫我壓陣即可!”
“隨你嘍!”玄九知道眼前這樊公公幾乎成了寧昭的心魔,也就不打算再出手,輕輕踱步到星禾身邊。
“嗬嗬,那我就先殺了你!”
樊公公露出森然笑意,周身青霧翻湧。
他掌心的蒼白色蛇影驟然膨脹三倍,萬蛇噬心掌裹挾著腥風,如泰山壓頂般朝寧昭拍來。
寧昭卻不退反進。
燭血九鱗身在皮膚下浮現黑色紋路,他右掌凝聚成盾硬接一掌。
“哢嚓”聲中,他的手臂骨骼發出脆響,口中湧出一絲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