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城上空,黑雲壓城。
天源站在城牆上,嘴裡叼著根草莖,眯眼望著城外黑壓壓的玉靈宮大軍。四大靈童懸浮半空,毒童子正往城牆方向拋著糖丸玩,每次爆炸都掀起一陣煙塵。
"嘖嘖,這麼大陣仗。"天源吐掉草莖,扭頭對身旁的香雪道,"你那個便宜師父是不是暗戀我啊?追人都追到城門口了。"
香雪白了他一眼,手按在劍柄上:"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聖尊親自出馬,三百年來這是第一次。"
話音未落,天地間突然響起一聲龍吟。
不是那種威嚴的龍吟,而是帶著腐朽氣息的、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嘶吼。天空中的烏雲劇烈翻滾,形成一個直徑百丈的漩渦。漩渦中心,一道黑影緩緩降臨。
"來了。"香雪的手指微微發抖。
天源挑了挑眉,看著那道黑影逐漸凝實——那是個身披黑袍的男子,麵容俊美得近乎妖異,眉心一道豎痕如同閉合的第三隻眼。最詭異的是,他周身纏繞著九條黑色龍影,每一條都在痛苦地扭曲嘶吼。
"玄陽仙君......"聖尊的聲音如同指甲刮過琉璃,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或者說,現在該叫你天源?"
城牆上的守衛們齊刷刷看向天源,連香雪都投來疑惑的目光。
天源攤手:"彆看我,我可不記得認識這種非主流。"
聖尊不怒反笑,抬手一揮。天空中浮現出一幅畫麵:一個與天源容貌相似的金甲仙君手持血色長槍,槍身纏繞著七條金龍虛影。
"三千年前,你為證道屠龍,用道侶的肋骨煉成這柄"噬龍槍"。"聖尊陰冷的聲音響徹全城,"現在裝什麼清高?"
香雪猛地轉頭看向天源,眼中滿是震驚:"你......"
"臥槽!"天源差點從城牆上跳起來,"這特麼是誹謗!我告你誹謗啊!"
聖尊冷笑,手指輕點,畫麵變換——金甲仙君手持長槍刺穿一名白衣女子的胸膛,女子麵容赫然與香雪有七分相似。
香雪踉蹌後退一步,臉色煞白。
天源心裡咯噔一下:"完了,這誤會大了。"
"你以為轉世重生就能洗清罪孽?"聖尊步步緊逼,"今日我就要替天行——"
"等等!"天源突然大喊,"你說你馬呢!"
全場寂靜。
天源從懷裡掏出青銅羅盤,飛快撥弄幾下。羅盤光芒大盛,投射出一幅幅畫麵:
——聖尊偷偷摸摸撿起玄陽仙君扔掉的襪子,陶醉地深吸一口;
——聖尊的密室裡,整麵牆都掛著玄陽仙君的畫像,有些地方還被摸得掉色;
——最勁爆的是,聖尊抱著個寫著"玄陽仙君"的人形枕頭睡覺,嘴裡還嘟囔著"仙君罵我"......
全場鴉雀無聲。
毒童子嘴角抽搐:"主上......您口味挺彆致啊。"
"閉嘴!"聖尊暴怒,一掌將毒童子拍飛數百丈,轉頭對天源怒吼,"你找死!"
天源收起羅盤,叉腰大笑:"哈哈哈!你個死變態私生飯也配用龍脈?要不要我把你半夜對著我前世畫像做手工活的事也放出來?"
香雪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難以形容的複雜。
"給我殺!"聖尊徹底破防,一聲令下,四大靈童同時出手。
血羅漢狂笑著衝向城牆,肌肉膨脹到誇張的地步;鬼書生揮毫潑墨,空中浮現出"天源夜襲寡婦村"的汙蔑文字;妙音仙撥動琵琶,惑人心神的音波席卷而來;就連被拍飛的毒童子都折返回來,扔出漫天糖丸炸彈。
"結陣!"南宮傲大喝一聲,城主府修士們紛紛祭出法寶。
天源卻突然抬頭看天——烏雲縫隙中,一彎新月若隱若現。
"時間到了。"他咧嘴一笑。
刹那間,天地間靈力一滯。
所有修士都感覺體內靈力如同退潮般消失。妙音仙的琵琶聲戛然而止,變成難聽的"嘎吱"聲;鬼書生的墨字在半空中散成墨水雨;就連聖尊周身的黑龍虛影都暗淡了幾分。
"朔月禁法!"南宮傲驚呼,"所有人退後!"
唯有天源胸前的羅盤瘋狂旋轉,九道微弱的龍氣從城中各處湧來,彙入他體內。
"嘿嘿嘿......"天源扭了扭脖子,從城牆上一躍而下,順手抄起路邊一條板凳,"現在輪到我了!"
聖尊臉色大變:"你怎麼還能動用靈力?!"
"這叫開掛,懂不懂?"天源掄圓了板凳,照著聖尊那張俊臉就是一記狠的。
"啪!"
清脆的響聲傳遍全場。聖尊被這一板凳拍得踉蹌後退,鼻血長流。
"這一下是為我前世的名譽!"天源又是一板凳。
"這一下是為你的變態行為!"
"這一下是為......"天源想了想,"為老子看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