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大師,你剛剛……”我還沒說完,就被大師打斷。
他輕歎一聲:“我想我終於知道你為何招不了曾珂的魂了。剛剛那個紅色的線就是他生前最後一口怨氣吧。他生前向我尋求邪物的方法,但那個時候,他並沒有告訴我他要鎮壓的是太歲。導致我誤打誤撞給了他驅鬼的法器。這也就是那個女鬼和薑月都進不來的原因吧。”
大師這番話讓我想起自己手腕上的紅痕。我掀開袖子一看,紅痕全沒了。我突然想起,自從那晚從地牢逃出來後,我的手腕上就多出了這些紅痕。大師見狀,連忙問道:“怎麼了?”
我放下衣袖,疑惑地看著他:“之前我從地牢逃出來的時候,手腕上就莫名多了幾條紅痕,很細。我在想,剛剛那個紅線是不是就是我胳膊上的。”
他用手撚了撚胡子,揣測道:“也許他生前最後一次見到的是你,死時心願未了,隻好化作這紅線附在你手上。剛剛那紅線變成白煙,想必是他看到是我們要進門毀太歲,怨氣就消散了吧。”
我大悟,但心裡卻有些疙瘩。怨氣附在人身上,聽起來好詭異。
時間不早了,我和大師先是進了書房。我一打開櫥櫃,就有個東西從裡麵掉了下來。我好奇地撿起來,隨手一翻,竟發現是曾珂的日記。我知道這樣看彆人日記不太好,但這個時候,一丁點線索都可能是救命稻草。
“大師,我找到了這個!曾珂的日記!”我扭頭一看,大師根本就不在後麵。
我又喊了幾聲,卻怎沒有聽到回應。我跌跌撞撞地跑遍每個角落,卻怎麼也找不到他。
“小何,快來扶我一下。”我突然聽到廚房裡麵有聲音。我詫異地朝那裡看了一眼,奇怪,我剛剛明明去過廚房,為什麼沒看見大師?不過,我還是跑了過去,一進門就看見坐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大師。我把他扶起來後,忽地聽見身後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來這裡乾嘛?私闖民宅?”
我猛地回頭,一下子就看見那張韓晚庭那張帥氣卻冷漠的臉。
“你怎麼也在這裡?”我慌了手腳,心虛地問。
“整理遺物。這屋子的男主人是我堂哥。你是怎麼進來的?”他把手插進口袋裡,架勢很大。
我故作鎮定,看著他回答:“巧了,這屋子的女主人是我表姐。我也來收拾遺物的。你看,我還有鑰匙呢。”話完,我得意地把口袋裡的鑰匙拿出來在他麵前晃了幾下。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我手裡的鑰匙。
我剛要轉身詢問大師的情況,韓晚庭搶先一步走到大師麵前,扶著他,一麵還不忘問:“是不小心摔倒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大師搖了搖頭,可我分明看見他額頭上的汗珠正不停地流了下來,還有他愈發蒼白的嘴唇。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讓他傷的這樣重。
計劃實施到一半,也被迫終止了。韓晚庭說劉叔在樓下等他,可以順便送大師去醫院。我剛要喊“大師”,轉念一想,如果這樣稱呼他,肯定會引起韓晚庭的疑心。
“杜叔叔,您就先去醫院看看吧,身體最重要。”我勸他。
大師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剛到樓下,我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前,劉叔看我們出來了,立馬利索地打開車門。大師傷的很重,由於旁邊有人,我沒有問他受傷的原因。
我以為韓晚庭會對讓劉叔去醫院,沒想到他竟然說了一句:“去賀醫生那裡。”
劉叔畢恭畢敬地答道:“好的,少爺。”
我內心疑惑,不應該是去醫院嗎?韓晚庭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有意無意地提道:“賀醫生是我家的私人醫生之一。他很擅長治療跌傷。”
專治跌傷的私人醫生。難道他家裡經常有人跌傷?
賀醫生的家離西路苑很近,驅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他家的小型彆墅看起來很簡約。灰白色的牆壁在陰天裡顯得很壓抑。
劉叔的力氣很大,他一個人就可以把大師扶了起來。大師的腿好像已經腫了,他每走一步都很吃力,神情看起來異常痛苦。也不知道他剛剛到底遇到了誰。
韓晚庭剛要敲門,就有人推開了門。我沒看清那人的樣貌,隻是覺得屋子黑黑的,一點光亮也沒有。我一直躲在韓晚庭身後,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那門後黑漆漆的景象,心裡就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人正從裡麵盯著我看,可我卻不知道他在哪裡。
突然有一個慵懶的聲音從裡麵飄了出來:“韓少來了?但按規矩來,今天我好像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