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沙摩柯怒擊桌案,“曹晚屠我五溪五千餘兒郎,此仇不共戴天!”
忽有親衛急報:“魏軍已分兵入五溪,正搜捕各部族人。”
沙摩柯麵色驟變,起身便欲歸返五溪。
金旋驚呼:“沙頭領,我武陵軍損兵折將,全賴你五溪軍守城,若你離去,誰護沅陵?”
沙摩柯拱手致歉:“金太守,我族為重。”
金旋求助於司馬徽。
司馬徽冷言:“你若率軍走,不但救不了族人,還可能助曹晚滅族!”
沙摩柯驚問:“難道任由曹晚搜捕?”
司馬徽分析:“曹晚攻沅陵,兵力必有限,你可令族人避入山林,他不識地形,不敢深入。”
沙摩柯恍然,雖仍猶豫,卻明白此法可行。
“守住沅陵,擊退曹晚,武陵才能轉危為安,五溪部族方能免遭滅族之禍。”司馬徽侃侃而談,為他指明方向。
沙摩柯默然不語。
片刻後,他長歎一聲:“先生所言極是,我確實目光短淺。我願留下協助守城。”
金旋如釋重負,投向司馬徽感激的目光。
司馬徽輕撫胡須,神色重新鎮定自若。
忽而,探子疾步入內,拱手稟報:“稟告太守,曹晚率領魏軍主力已至沅陵十裡之外。”
金旋頓時心生寒意,急對沙摩柯說道:“沙首領,接下來全靠你了。”
“我雖尚有萬餘將士,但多數負傷,士氣低迷,能否抵擋魏軍進攻,我也無把握。”沙摩柯眉頭深鎖,難掩憂慮。
金旋更顯慌亂,急切問道:“水鏡先生,這該如何是好?”
司馬徽沉思片刻,嘴角浮現一絲神秘笑意。
“金太守不必憂心,老夫有一妙策,定能讓沅陵城固若金湯。”
三日後,沅陵城北。
曹晚率一萬五千步騎,氣勢洶洶朝沅陵城逼近。
黎明時分,大軍抵達北門外,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魏軍將士大感意外。
此時,沅陵北門大開,吊橋垂下,幾名老兵正在城門前清掃灑水。
城牆上不見一個敵軍,也找不到一麵旗幟。
沅陵城儼然成了一座毫無防備的空城。
“太子殿下,難道敵軍棄城南逃了?”黃忠疑惑猜測。
趙雲搖頭否決:“沅陵為武陵郡治,金旋絕不會輕易棄守,此中定有玄機。”
黃忠愈發不解。
忽然,魏延指向城頭:“殿下,城頭有人撫琴!”
曹晚凝神遠眺,果然見到城頭上有人正撫琴弄弦。
半白須發的老者,仿若世外高人,此刻正閉目輕撫古琴。
司馬徽。
城頭撫琴的老者,正是水鏡先生司馬徽。
而一旁,武陵太守金旋恭敬侍立。
“司馬徽,我大軍壓境,他竟還能悠閒撫琴,到底意欲何為?”
黃忠滿臉疑惑。
曹晚遙望片刻,唇角浮現冷笑:“漢升老將軍,你可記得當年柴桑一戰,我是如何破周瑜的?”
黃忠心中一震,記憶湧現。
忽地,他眸光一亮:“是空城計!莫非司馬徽也想如我般,演一場空城計?”
曹晚未答,笑意加深,算是默認。
眾將頓時恍然大悟。
魏延喜道:“殿下既已看穿,何必猶豫?殺進城去,擒住這故弄玄虛之人!”
“不可!”
趙雲搖頭否決,“水鏡詭詐,即便知其擺空城計,亦難斷定城內是否有伏兵。貿然進攻,恐反受其害。”
魏延聞言,不禁打了個寒顫。
黃忠皺眉:“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該如何是好?”
眾將束手無策,目光齊齊投向曹晚。
“城內是否有伏兵,一試便知。”
曹晚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我們先前搜獲五千多五溪蠻人,何不讓他們穿上我軍衣甲,驅趕至沅陵城?以他們試探敵軍虛實。”
眾將恍然,心生欽佩。
“若有伏兵,必是沙摩柯的五溪蠻軍,他們若出擊,殺的可是自己族人。”
“若無伏兵,便可順勢攻入,一舉擒拿司馬徽!”
“殿下此計,實在毒辣!”
黃忠點頭稱妙。
曹晚眼中嘲諷更甚:“司馬徽不是想學我?那我倒要看看,他能學到幾分!”
沅陵北門城頭。
司馬徽氣定神閒,閉目撫琴。
他沉浸於琴音,仿若忘卻身外之事,對城外的魏軍似全然不在意。
金旋站在其後,身形微顫,冷汗頻落。
“這水鏡先生,竟有此等奇思妙想,僅憑空城計便要退敵,古今何曾有過開門揖盜之策!”
金旋悄然握緊拳頭,目光頻掃城外,滿是憂慮。
一個時辰後。
魏軍果然未攻城,反而退後五百餘步。
金旋麵露奇色,驚喜道:“水鏡先生,曹晚中計了,他果然不敢攻城。”
琴聲驟停。
司馬徽緩緩睜眼,淡然瞥了城外一眼。
見魏軍後撤,他稍鬆一口氣,卻又浮現出一絲失落。
“終究中計了,我本盼他入城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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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徽撫須歎息,回首望向甕城,一萬五千蠻兵隱匿四周,箭矢待發。
此計雙管齊下:若曹晚退兵,以為有伏不敢攻;若識破計策而攻城,甕城伏兵則萬箭齊發。
不論曹晚如何抉擇,皆在我掌控之中。
曹晚既退兵五百步,顯然選了前者,司馬徽難免有些遺憾。
金旋大喜:“魏軍被嚇退就好,我們可趁機加強城防。”
“也隻能如此了。”
司馬徽點頭,話語間儘顯胸有成竹。
金旋釋然一笑。
城頭蠻兵亦鬆了一口氣。
忽而,沙摩柯目光一凝,遙指城外:“不好,魏軍逼近,似欲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