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營近在咫尺,劉淵的百萬斛糧就在眼前,此戰成敗的關鍵亦在此。
曹晚注視糧營,心中熱血沸騰,身後兩萬將士同樣殺氣騰騰。
深吸一口氣,曹晚高聲喝道:“擊敗劉軍,成敗在此一舉。今日,隨我焚毀敵軍糧倉!”
曹晚的激昂話語猶如驚雷,在寂靜的夜晚炸開。
將士們的憤怒像積蓄已久的洪水,此刻終於爆發。
“殺!”馬雙雕高聲呐喊,同時揮槍衝出。
他宛如一道銀色閃電,瞬間領先衝下山坡。
緊接著,兩萬士兵緊隨其後,氣勢洶洶地奔湧而去。
霎時間,大軍如同決堤的洪流,滾滾從山坡傾瀉而下,猛晚地撲向毫無防備的糧營。
石亭糧營,中軍大帳。
此刻,劉家大公子依舊懶散地躺在床榻上,懷抱著美酒壇子,醉得不省人事。
他雙耳與鼻梁早已被曹晚割去,模樣駭人,因此身邊無人值守。
由於劉韜遭曹晚割耳斷鼻,劉淵對他深感失望,不願直視他那張變形的臉,這才將他安排到後方負責糧草。
當然,劉韜也明白,經曆慘敗淪為曹晚人質,最終又被割耳斷鼻,父親對他已徹底絕望。
於是,劉韜對曹晚充滿怨恨,但父親再也不會讓他上戰場,他隻能每日借酒消愁,虛度光陰。
這一晚,劉韜照例抱著酒壇痛飲至深夜,直至醉倒。
然而,今夜的情況有所不同,危險正悄然靠近。
黎明將至時,值勤人員正準備交接班,忽然,意外突現。帳外殺聲四起,鑼鼓齊鳴,整個糧營陷入混亂。
可劉韜仍在酣睡,全然未察覺帳外的喧囂。
“大事不好!曹賊夜襲我營!”白義焦急地闖入大帳。
劉韜尚在夢中,未能聽清白義的話,隻嘟囔著:“彆打擾我,我睡得好好的。”
見劉韜如此無能,白義舀起一瓢冷水,直接澆在他身上。
冷水淋身,總算把劉韜從夢中喚醒。
劉韜全身一震,“哇”地一聲,從榻上跳起。
"白義,你瘋了嗎?竟敢如此放肆,你不要命了?"劉韜憤怒地咆哮起來。
白義臉色陰沉:"曹賊的大軍已逼近營地,而大公子卻依舊沉溺享樂,難道你不擔憂百萬糧草與全軍安危嗎?"
劉韜聽後,身形微顫,急忙探頭向外望去。這一看,令他大吃一驚。外麵殺聲震天,零星的曹軍先鋒已闖入營內,正與守軍激晚交戰。更可怕的是,先鋒之後,大隊曹軍正蜂擁而來。劉韜原本怒火滿盈的臉龐瞬間變得茫然,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恐懼。
望著洶湧而來的敵軍,劉韜驚詫地詢問:"敵軍人數幾何?誰為主帥?"
得知劉韜終於恢複理智,下屬迅速回答:"據觀察,敵軍人數約兩萬,由曹晚親自率領。"
兩萬之眾?曹晚親征?
劉韜頓時全身戰栗,舉目遠眺,果然看見曹晚巍峨的身影站在曹軍旗下。果然是曹晚,真的是曹晚,他親自率軍來襲!
刹那間,劉韜滿心驚懼,如見鬼魅。在與曹晚的兩次交鋒中,他均以失敗告終,兩次被俘,兩次受辱。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已對曹晚心生畏懼。此刻再見曹晚,劉韜本能地退縮,仿佛麵對死神。
"曹晚怎敢率兩萬大軍突襲我糧營?這該如何是好?"
劉韜難以置信,半年毫無動靜的曹軍,突然集結兩萬兵力偷襲糧營,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曹軍擴充實力,兵力大幅增長?還是前方父親失利,致使曹晚繞過前營直取糧倉?
種種猜測在腦海中翻湧,無論哪種可能,都讓劉韜心驚膽寒。此刻的他,思緒紊亂,目光遊離,完全失去方向。
他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內心再次湧起逃離的衝動。
“大公子,莫要驚慌,快想想辦法!”白義高聲喝道,試圖讓劉韜冷靜下來。
劉韜被這一聲大喝震住,停止了逃跑的動作。
儘管不再想著逃走,但他內心的懼意仍讓他寸步難行。
白義見狀,搖頭歎息,隨即一把抓住劉韜,厲聲說道:“劉韜,你身為大公子,怎能被曹賊嚇得失了膽魄?立刻隨我去迎敵!”
“大公子又能有何作為……”劉韜苦笑著搖搖頭。
隨後自嘲道:“我兩次被曹賊擒獲,已令先父顏麵儘失。如今被貶到後方,根本無處建功,縱使是大公子,又有何意義……”
“胡言亂語!”白義忍無可忍,直斥道,“劉韜,你聽好了!今日正是你的機會,如此天賜良機,若再錯過,此生便再無翻身之日。”
機會?劉韜心中一動,但臉上依舊滿是困惑。
白義指向營外如潮水般逼近的曹軍,嚴肅地說:“曹賊親率大軍攻打糧營,隻為奪取這百萬斛糧草。”
劉韜一怔,覺得白義所言確有道理,遂穩下心神,凝神傾聽。
白義繼續道:“一旦糧營失守,我軍十萬將士必敗無疑。此刻,大公子肩負的正是關乎全軍生死存亡的大任,這不是機會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