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所請,閣下意下如何,能否助一臂之力?”
李步蟾回頭看了看釣魚台,樓上窗戶開啟,應該已經開席了。
“一臂之力?”
陸炳眉毛一挑,伸出自己的左臂,“小爺的左臂,重五斤三兩,習武當張真人拳法十年,能碎磚石。”
他又伸出右臂,“小爺的右臂,握繡春刀,刀重兩斤六兩,能斬虎豹。”
兩條手臂呈十字磕了一下,陸炳戲謔地看著李步蟾,“你需要哪一臂之力?”
看著這中二的樣子,李步蟾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他了,微微搖頭,扭頭便走。
沒有了陸屠夫,也不會吃全毛豬。
他與毛伯溫早就備好預案,若是沒能尋見陸炳,就去最近的百足村搬兵,來三五十個壯漢,不怕錢大音能飛天。
“小郎且住!”
微風拂麵,一個高大的陰影從李步蟾身邊晃了過去,一隻滿是老繭,粗如沙礫的大手,將陸炳手中的字條摘了過去。
“師傅!”
陸炳腦袋一縮,有些訥訥地叫了一聲。
“混賬!既領軍令,縱身處荒野,亦在軍中,豈容胡鬨!”
來人的目光從陸炳臉上一掃,好像砂紙一般,讓仙鶴少年的麵色一白,“回營之後,自領三十記軍棍!”
“是!”仙鶴的翅膀耷拉了下來,跟落水了似的,“阿炳知錯了!”
來人轉身,方正的臉不苟言笑,“小郎儘管回複毛禦史,錦衣衛千戶王佐聽候調遣,必擒此賊!”
今日的釣魚台被縣衙包場。
禮房書吏與一眾衙役隨從坐在一樓,二樓隻有毛伯溫一桌。
三人換了常服,簡簡單單的六七個家常小菜,一壇鄉間鬆醪,三巡下來,談興漸濃。
文人佐酒,當有故事。
毛伯溫夾起一塊紅燒鰱魚,往後一靠,摸了摸身後的四出頭椅子,“咱們坐著官帽椅,那我就說個官帽的事。”
他想了想,對石安之笑道,“若素兄,說來也巧,兄弟正德三年登科,先是除為紹興府推官,沒多久,便入了都察院巡按福建,所按之首站,便是貴鄉。”
“敝鄉?”石安之有些驚訝,“閩侯?”
“然也!”毛伯溫哈哈一笑,“我剛到閩侯,騎著瘦馬,走過閩侯前街之時,顧盼之間,不想被酒樓的市招掛落了頭上紗帽。”
“官帽跌落,可是不妙。”
石安之舉杯跟毛伯溫碰了一下,“敝鄉讓大柱史受驚了,罪過罪過!”
毛伯溫仰頭一飲而儘,“我倒是不以為意,讓隨從拾起紗帽,依舊戴了離開,不曾想,翌日那酒樓的東家,被閩侯縣押著,送到察院,讓我治罪。我想著這何罪之有啊,是怪罪酒樓市招掛得太矮,還是怪罪毛某人走路不長眼睛?”
石安之給毛伯溫滿上,“所以,東塘兄不好罪己,更不好罪人,就把人給放了?”
毛伯溫點點頭,“升官還是罷官,那是陛下的恩典,跟一塊市招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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