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辰再三保證不去七星苑後,他與老柴頭分道揚鑣。
大年初一,即便大雪封門,在太陽升起後,大街上還是行人漸多。
尤其行走到主乾道上,遛鳥走馬,前呼後擁的紈絝變多,常常會因兩個紈絝爭路而互相爭執,搞得本就狹窄的道路更顯擁擠。
唐辰拖著虛弱的身體,在一處難得開門營業的麵攤前,要了一碗陽春麵填了填乾癟的肚子,才不至於暈倒在大街上。
“大過年的,小相公不在家吃過年飯,怎麼到街上喝陽春麵?”
麵攤老板也是一個多話的人,生意不多的他,閒來無事,跟狼吞虎咽的唐辰搭上了話。
“老板不也沒在家休息,大過年的過來出攤嗎?”
唐辰將最後一口麵湯喝進嘴裡,才有空回答他的問題。
一碗陽春麵三文錢,在如今也算盛世的大鄭皇朝中,是最為便宜當飽的食材。
“嘿,我是在等對麵那些人出來吃飯。”
麵攤老板拿下巴指了指青石板路對麵,氣派恢宏的大酒樓。
匾額上書著‘一品樓’三個鎏金大字,頗具睥睨一世的豪氣。
“對麵?這酒樓裡,還有出來吃飯的?”唐辰不解問道。
得益於原身書呆子屬性,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考功名,搞得穿越過來的唐辰對京城各處發生的事,都不甚清楚。
一品樓,原身記憶裡,隻知道是一個飯菜很貴的大酒樓,沒有其他印象。
“小相公外地來的?”麵攤老板嘿嘿一笑,“不知道一品樓的故事?”
“嘿,讓老板看出來了,這不是馬上府試,提前進城來熟悉熟悉。”
唐辰順口搬出即將舉行的府試科考當借口。
麵攤老板不疑有它,點點頭道:“馬上又到大比之年,過了年文人會更多的,小相公提前來是對的,晚了可能連住宿的地都沒有。”
“一個吃飯的地,還有什麼故事?”唐辰不願意跟他過多討論科舉的事,反正以他現在情況既不能考,也考不上,將話題拉回來,了解這個酒樓,謀得今晚睡覺地才是正事。
原主書呆子屬性,連個童生都不是,還考個屁的科舉。
“一品樓,就衝這名,背後老板也不是簡單人物。”
麵攤老板頗為自豪地向其炫耀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品樓老板呢。
唐辰知道西夏一品堂,那是武俠小說裡的西夏網絡武林高手的密諜組織。
這個世界連宋遼都沒有,更不可能有西夏。
“一品樓老板,每到大比之年,都會放出話來,無論是何出身的書生,若能留下名動文壇的好詩,都可在一品樓裡免費吃一頓價值千兩的狀元餐。”
麵攤老板,頓了一下,又笑著補充說道:
“這不,剛過年,京城內外的讀書人,便都開始向這裡聚集,不為彆的就為討那狀元餐的好彩頭。
隻是,這狀元餐隻有一桌,不可能人人吃上,那些沒吃上,又囊中羞澀的書生,便會來我這麵攤果腹一下。”
“老板好算計!老板這般善於觀察,早晚發大財。”唐辰由衷讚了一句麵攤老板的生意頭腦。
喜的老板又給他添了半碗麵湯,暖暖手。
唐辰笑著感謝一句,繼續問道: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詩好詩壞,誰人評價?一品樓老板不會也隻是拿這當噱頭吧?”
麵攤老板笑笑:
“這小老兒就不知道了,不過聽那些來吃麵的書生說,一品樓老板專門請了評級的大儒,隻有那些入圍的才能見到,等閒都是在場的書生們自己互相評價,公認好的才會送到堂中後院。”
說完,他用三分好奇三分鼓勵的語氣,向唐辰道:
“小相公不進去試試?”
“我…嗬嗬…我那文采,還是算了,就不班門弄斧了。”唐辰笑著搖了搖頭。
曾經看小說時,他便感覺僅憑會寫詩詞,一幫傻逼便將主角捧為文壇聖手。
那這文壇聖手豈不成了人人打扮的青樓頭牌?
李詩仙那麼厲害,自始至終都不受當政者重用,而且還不止一個不重用他,便知僅僅隻是寫詩好,根本入不了大人物們的法眼。
最多隻是將你當作宴會上的點綴,或者花樣文章的筆杆子,跟開場小醜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