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想見我娘?”
福王彆院,福王不怎麼常用的書房,難得的開門。
胖胖的福王圓盤臉上沒了往昔的笑容,神情中更是帶著幾分憔悴。
張口第一句話,便令整間房屋裡的氣氛降至冰點。
沐浴更衣又稍微補過一覺的唐辰,精神奕奕,比福王顯得神態從容許多。
瞧著福王那仿佛要吃了他的眼神,他混沒在意地微笑著說道:
“殿下不在陛下身邊侍奉著,就不怕出現變故?”
“彆顧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話!”福王胖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你可知道後宮私見外臣,稍有不慎便會被冠上惑亂之名。
《皇命祖訓》:後妃雖母儀天下,然不可俾預政事。
你是想讓我娘參與政事?違背祖訓?”
見福王嚴肅認真的神情,唐辰難得也擺出了認真的神態,瞧了瞧房間裡除了他倆之外隻有魏忠賢,便也不藏著掖著,說道:
“殿下外無朝臣支持,內無宮闈掌控,若想坐到那頂寶座上,便需要兵行險著,進則天下在手,退則滿盤皆輸,我需要確定殿下和娘娘可是真的準備好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福王胖臉皺成了包子。
“我有一招連環計,需要娘娘配合在宮內施行,成了殿下進位登臨大寶,輸了殿下連階下囚都當不了。”唐辰道。
福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魏忠賢,抬手一指魏太監,“你,出去,門外守著。”
魏忠賢很想知道這位連自己家祖墳都要刨的家夥,想出了什麼連環計,能讓福王登基。
可顯然他不出去,這位小爺是不會說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乖乖聽命,走出書房,隻是在關門的時候,故意耍了個心眼,留了條能看清門內情況的縫隙。
透過門縫向裡張望,卻見唐辰不顧尊卑,徑直站到了福王身側,附耳低語起來,這麼一來他什麼都聽不到。
隻看到福王胖臉像是川府戲劇中的變臉似的,一會兒一個色的變個不停。
直到唐辰最後說完,福王的小胖臉上還沒恢複原來的臉色。
“殿下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九五之尊,那個位置如同刀山火海,您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施施然坐回原位的唐辰,冷不丁說出這麼一句話,驚得門外的魏忠賢險些跪了。
這個時候怎麼能讓福王打退堂鼓呢。
他若退了,自己怎麼辦?
“不知,現在去給太子送禮是否來得及?”
剛這麼想著的時候,福王猛地一拍桌子,發出嘭的一聲悶響,震的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叮當亂顫:
“瑪德,你說的對,憑什麼他們能當,我就不能當。
那皇位,父皇本來就是要給我的。
隻是那幫老家夥一個兩個的瞎嚷嚷著什麼長幼有序,立嫡立長,父皇才迫不得已立了大哥當太子。
可你看看他耳根子軟的,父皇還沒駕崩呢,就被那幫臣子唆使著敢直接推翻父皇的旨意。
要不是我見勢不對,趁著父皇清醒時,又請了一道聖旨,那姓蕭的就斬不了了。
我大鄭的皇位傳承竟然需要文臣當家做主,那這天下到底是他們的,還是我常家的。”
爆了一句粗口,發泄出心中鬱氣,福王突地喊道,“魏忠賢!”
正在門外偷聽的魏忠賢突然被點名,身體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一個趔趄摔倒進房中。
“你皮緊了,敢聽本宮的牆根?瑪德,你是屬耗子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找死。”
陰森的語氣,險些嚇得魏太監當場哭出來。
“殿下饒命,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