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不以為意,微蹙眉思索:
“說不清,奇怪,似曾相識。”
洪泗庠對笵賢有些了解,便道:
“太後應未見過。”
太後思慮許久,仍想不起,此感令她困惑。
“或許如此,唉,沒眼緣吧。”
勉強得出解釋,太後舒緩氣息:
“隨他去吧。”
前往宜貴嬪宮的路上,眾人步伐輕快,氣氛融洽。
侯公公麵帶笑意,感慨道:“今日一切順利,老奴要謝過兩位公子和若若姑娘。”
枚若歡調侃:“聽得出,您是嫌我們不夠乖巧。”
笵賢接過話頭:“侯公公差點忘了我的名字,今日讓您費心了,抱歉。”
枚橙安暗笑,心中稍安。
侯公公連連擺手:“絕無怨言,隻感榮幸。”
枚橙安從袖中取出銀票塞給侯公公,低聲道:“該是我們謝您,奔波一天,這點心意聊表感謝。”
侯公公收下銀票,尷尬又滿足。
笵若若碰了碰笵賢,示意機會來了。
笵賢安撫她,自信在握。
送禮需謹慎,不可盲目效仿。
侯公公忽然恭喜笵賢婚事順遂,笵賢適時遞上銀票,避嫌而未直交。
枚橙安會意退後,侯公公略顯局促,最終收下銀票。
事畢眾人繼續前行,忽見綠衣女官迎麵而來。
蘭香前來傳召,除笵若若外,其餘三人皆識得她。
侯公公自然清楚,枚橙安曾於懸空寺見過,笵賢則在禦書房才初次見麵,但印象頗深。
接近後,蘭香行禮,低聲通報:“殿下召見笵賢。”
笵賢微微一愣,本以為入宮前會忐忑,得知免去拜見長公主後鬆了口氣,沒承想臨行又添新變數。
枚橙安仰望天空,對此事興趣寥寥。
蘭香注意到他的態度,心中稍舒,卻暗罵這人冷淡至極,對其漠視長公主之事愈加不滿。
侯公公困惑地看向蘭香:“之前不是說不用見了嗎?為何臨時改了?”
蘭香直言:“先前不該見,現在必須見。”
侯公公皺眉:“這……”
侯公公站在那裡猶豫,目光轉向笵賢。
笵賢略加權衡,覺得回避不是辦法,正麵應對或可有所收獲,至少能分辨敵友。
他平靜回應:“既是為婉兒而來,殿下自然應見一麵,勞煩引路。”
蘭香掃視三人後說:“殿下隻召見笵賢,其餘人請移步宜貴嬪處暫候。”
她強調“其餘人”時語氣特彆,其他人未覺異常,但正在觀景的枚橙安聽出了弦外之音,嘴角微翹。
笵若若立即不悅,直視笵賢欲勸阻,卻被他阻止。
他未顧及妹妹,而是朝蘭香的方向抬手:“帶路吧。”
蘭香低頭轉身先行。
笵賢回頭囑咐枚橙安:“照顧好我妹妹。”
枚橙安揮手表示無礙,笵賢點頭隨蘭香而去。
笵若若目送兄長遠去,眼神流露擔憂。
……
宜貴嬪府邸。
“長公主單獨召見笵賢?!”宜貴嬪難以置信地望著笵若若。
柳如玉不明所以:“應該見見,畢竟他是婉兒的親人。”
笵若若原本就為兄長的安全焦慮,見宜貴嬪這般反應更是不安:“此事妥否?”
宜貴嬪沉吟片刻道:“你們有所不知,長公主常以溫和示人,但熟識之後,總覺她表象下另有深意……”
笵若若不解:“何意?”
宜貴嬪謹慎措辭:“仿佛……內心還藏著另一個自己,被壓製著,默默抗爭,雖無聲響,卻令人不安。
接近她時,總覺似麵對猛獸,隨時可能暴起……我說清楚了嗎?”
堂下枚橙安默默點頭,認同宜貴嬪對長公主狀態的描述,雖未明說,卻切中要害。
他也隨眾人入內,雖無必要久等,但同行而來,理應如此。
路上柳如玉略作提醒,貿然離開確實欠妥。
笵若若聽出了宜貴嬪話語中的大概意思,卻因自身沒有類似經曆,難以完全把握其中深意。
但她察覺到長公主的情況不容樂觀。
愈發焦慮的笵若若急切地說:“我必須去找哥哥回來。”
話音未落,枚橙安伸出手攔住了她,宜貴嬪也在身後阻止。
枚橙安直視笵若若,語氣平穩:“不管你怎麼找,就算找到了,你又怎麼讓哥哥跟你走?理由必須合理且充分,還要能讓長公主無法拒絕才行。
你想清楚了嗎?”
“我……”笵若若剛開口便陷入沉思,彆說詳細計劃,就連最基本的設想都沒有。
宜貴嬪附和道:“沒錯,這麼做確實不太妥當。
若若,先冷靜下來,彆衝動行事。”
笵若若轉身,略顯不安:“可我實在不放心哥哥一個人麵對長公主。”
宜貴嬪安慰道:“也許是我多慮了,不用太擔心。”
說完,宜貴嬪瞥了柳如玉一眼。
兩人心領神會,柳如玉接著勸道:“放寬心吧,這裡是皇宮,宮裡不會有危險的。
關於長公主的事,也隻是猜測,真假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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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屬實,長公主知道你哥今天奉旨入宮,也不會有什麼行動,否則不好跟陛下交代。”
笵若若思索一陣,沉默不語,但眉頭依然緊鎖。
枚橙安暗暗一笑,這話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有道理,但長公主的行為往往出人意料。
就像那句老話,玩的就是心跳。
快速前行時,她仿佛星光璀璨。
枚橙安沒在宜貴嬪那裡逗留太久,安撫好笵若若後不久便告辭離開。
回到家後,枚橙安按照慣例先去了書房,向父親枚執禮簡述今日宮中的情況。
得知事情順利,滿臉喜悅的枚執禮讓他以書法形式抄寫憫農詩,交代完便揮手下令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