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伯來典籍宮了?
內室門外,響起了向宗禮敬之聲。
風允起身,來到門前接見。
“不必多禮。”
宗伯向是掃視周圍,看見書架上有理有條地擺放好書卷,而上鎖之處完好無動,這才滿意地點頭。
“不錯,不錯。”望向風允,宗伯走至矮桌主位,坐下。
“坐桌前吧。”
風允聞言禮坐在對麵。
這般位置,是夫子與學生相討之位。
風允明白了,緊忙道:“學生讀《儀禮》,觀《周易》,卻多事不解,望宗伯指點。”
宗伯點頭。
“那老夫就幫你一解。”
他反問道:“何為禮?”
風允一愣,猶豫沉默。
他心中的禮,和宗伯想要的不同。
宗伯見狀,慍怒道:“莫說讀了《儀禮》,心中還無禮可言。”
“宗伯大夫,小子愚鈍……禮,我認為禮是土…”
“哦?”宗伯聽見風允竟然用五行來論述禮,頓時來了興趣。
“看來你不隻是觀了《周易》,而是有所學得。”
“且說說,為何禮為土,你須知曉大周為火德,禮出自火,怎得來的土?”
對於宗伯所問,風允已有腹稿。
隨即道:“敢問宗伯,這世間是先有禮還是先有火?”
聞言,宗伯一愣,轉而思索,嘴角笑罵道:“燧人遠祖鑽木取火,是為人族的火之始,而火乃是人文字初,是希望也,也是崇尚火的開始。”
“崇尚火,是為敬,敬之為禮,有了火祭。”
“隨即禮與火同時生,同時起,怎分先後。”
對於宗伯答,風允含笑而道:“宗伯之言也是小子所想。”
“可以此照推,土,萬物所生之地,萬物所立之地,萬物所歸之地,是為地生之禮,是為地養之禮,是為地葬之禮。”
“當第一個人族開始匍匐大地,感受地的親和時,地禮也一並誕生了。”
宗伯目光閃爍,如有所悟。
風允繼續道:“所以,禮為土,也為火,也為木,也為金,也為水……五行有五德,禮之一字應該順應萬物而定,不該……”
“砰!”宗伯怒拍桌麵,打斷了風允的侃侃而談。
“大周為火禮,禮束萬物,而非萬物束禮,若是萬物束禮,豈不是人人皆可定自己的禮,不成體統。”
宗伯抬手,像是剛才沒有發怒一般道:“且止住吧,莫忘記你修的是周禮,為火德。”
“剛才之話也彆再說二次。”
周之前為商朝,商朝尚水,是為水德。
若是按照風允的說法,那商豈不是有禮之朝,那滅之的周是什麼?
他們皆是周朝列國,怎能承認前朝有禮。
瞥了一眼麵色不屈的風允。
宗伯一歎。
“禮,天子借天而得之權柄,製約人族之野蠻,為智慧之表也。”
“火德,火中取德,為懲戒,觸犯禮儀,則有嚴懲,方能鞏固禮之一字,維係列國之間的穩定。”
說至穩定,宗伯卻停頓……因為越國無禮,屈辱來使的事情,曆曆在目,而他還在這裡告訴風允要保持這樣的禮。
這讓宗伯都恍惚了一瞬,沒了說下去的心思。
“繼續說你的土禮,水禮給我聽聽……”
宗伯揮手,文氣湧現,關上了門,閉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