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媧伏羲像已經飛縱入天,來到了彭蠡澤之上,高高遙遙,注視著五國,與五國國君對視。
其手中的圓規與矩尺散發著豪光。
五個國的君主隻感身軀一墜,意識不約而同地來到了彭蠡澤之上,相視而對,其身後則是各自的國土人民虛影。
百越王先對女媧伏羲恭敬一禮,這才豪爽一笑,目光掃過每一位君主。
邗國君對桐君一禮,桐君回禮。
英方也緊忙加入。
三人是周王朝之國,此時自然親密。
三人見禮後,桐君思索自己要在百越行刑典,這才又對百越王一禮。
百越王目光微微一愣,卻也想到了刑典,也潦草一禮。
其餘兩國國君也依次見禮。
畢竟,風允如今掛了他們兩國的相位,可以說是盟友。
這邊,揚粵王冷哼,這才引起了其餘四人的關注。
但風允的身軀驟現。
幾人也不再禮數,都觀望過來。
就聽。
“五國結契風澤為證!”
女媧伏羲之像下,風澤中飛縱出幾道契約所化的鎖鏈,連接五位君主。
霎時間,五位君主都感到了契約的束縛,而他們之後,又是各自的國運!
“諸位國君,還望守約…”
“自然,自然……”
三國國君都稱是,百越王笑意不絕…
“哼。”揚粵王卻隻感憋屈,但也無奈點頭。
“嗡!”
意識回歸,那台上的揚粵王目光複雜,最終擺手道:“風君既然行使了契約,就回去休息吧……半月後,就有勞風君主持商祭了。”
揚粵王的語氣古怪地柔和下來,但更多是彆扭。
他氣的是四國之盟,而對於風允,他卻是敬仰的。
可四國之盟又是風允布局,這又讓他彆扭。
風允也清楚這一點,遂拿著盟約離去。
這盟約,是需要他來保管,之後他會帶去風澤,命人雕刻在大孤山中,以此見證。
有著風澤為證,若是有一國違背,那就可借助此盟約,如同當初風允借助百越國的氣運和風澤中山水的意願,借助黃山之力一樣,調動風澤的力量,懲罰這一國……
風澤是最好的“見證人”。
……
當夜……揚粵王與計然還在安排計然辭去大宰後的事宜。
商議結束後,揚粵王看似不經意道:“風君編著了《神農本草經》,不知大宰對此經有何看法?”
草藥之書,本不會引起揚粵王的關注,但那神農氏的異相過於浩大,又聞風允欲將副本贈於揚粵與計然,此時揚粵王方有一問。
計然思索。
“王,此書有大用……其早先的草藥之言不成體係,多是山野記事,人物過往,隻有零星幾點能看出藥醫之言。”
“如今風君整合,其若是有行醫者,可由此入門,研究傷病,而簡單的冷熱寒暑也可以草藥簡單治之……”
計然對風允編著《神農本草經》之事,讚不絕口。
揚粵王身為蠻野之地的王,與山野交道,清楚受傷以巫醫藥草醫治,不明其藥理,也明其作用。
對於本經倒沒有多少讚歎。
隻是慶幸道:“還好是神農氏啊…”
風允當初為何能在禹越逞威,不就是了解禹越之祖,寫出了《大禹賦》,召喚白狐異相,又召喚大禹異相,讓禹越國民尊敬,國家不敢動他嘛!
正說著……
“轟!”
殿外一陣晃動。
隻聽一聲震耳欲聾之音,窗外散入濃鬱的彩霞之光。
光芒照耀,殿內的內侍與矮桌旁的計然與揚粵王隻覺得1全身由內而外,舒適不已。
“發生了何事!”
揚粵王愣然,又緊忙起身。
計然也與之一同出殿。
“軒…軒轅祖!”揚粵王望著天空上,高高立於彩雲之間,不露麵容卻自威震懾的巨大虛影,驚呼慌張。
“商湯後裔,揚氏之君,叩拜先祖!”
此時揚粵王可不管什麼,他緊忙跪拜。
而隨著他的跪拜,整個揚粵國的氣運也紛紛隆起,在他身後形成虛影,拜於黃帝之下首。
而揚粵國人,早已經跪拜滿地。
氏族之穩固,天下無有違者。
庶民雖無氏,可此時有國民之分、部族之分!
計然如今也跪拜在地,他是宋國人,宋國可以說是商湯遺民的大宗之國,如何敢不敬軒轅。
“嗡!”
跪拜不多時,異相逐漸消去。
不用計然去望氣,揚粵王就道:“快去風君處,詢問為何?”
計然領命,快步趕去。
“前幾日是神農祖,如今又是軒轅祖……風君到底是何道?”
計然迷茫了,古之至今,哪位賢者會如此多變。
早先聽聞風君,他還以為風允是行治水之德。
後聞風君召之伏羲河圖,擊退禹越入侵,又以士之怒殺越君,他以為是行怒士之義。
在百越時,又為國相,治理一國,又以為是行治國之政。
可風允又結四國之相,來克製揚粵,又以為是外交之言道。
而如今。
“醫藥之慈?”
計然不敢定言。
他卻不知,風允行觀世、處世、禦世之法。
所謂眾妙之門,合一為玄。
所謂德、義、政、言、慈,皆是眾妙之一。
在計然不知道的地方,風允還修行五行、陰陽、農、史、巫醫之學。
總而言之,世人所需,所思,所用,皆是眾妙,風允也需,也思,也用,以達玄妙。
“風君…”
計然匆匆忙忙來到典籍宮,緊忙進去。
而殿內的風允早有所料,將手中由鄒衍抄寫的書遞去,就道:“此為餘以揚粵國典籍宮中的黃帝之言,加之諸多醫理之訴,補全編著而成,名《黃帝內經》。”
“其尚且殘缺,但承襲黃帝一脈,遂可為黃帝之學。”
將內經遞給計然。
“此就交由大宰,大宰可自行抄錄,以留揚粵。”
計然聞之,能得之軒轅祖認可,不管其內容如何,必定是大利之物。
他拜道:“風君慷慨,此書餘必會妥善保存,就是傳於揚粵,也不會濫學於人。”
濫學…
風允對誰人學之,都無異議。
書…並非觀閱就能學會,對於這些醫理,風允也隻是知其根源,記錄自己所知,後續還需精通之人補充,方才完整。
“衍……隨我去揚粵城看看。”
殿內的鄒衍聞聲,緊忙起身跟上。
事實上,他如今更想細細研讀《黃帝內經》。
其《運氣篇》中,有大量的陰陽五行,氣息之言,與他所學的《女媧十月曆》多有互補,延伸之意。
“學而有度,不可疲己。”揉了揉鄒衍的小腦袋。
鄒衍隻覺一股氣從頭頂灌入,柔和地掃過他的眉眼,讓昏昏沉沉的腦海清明了不少。
“久坐多思,卻不落實際,學而何用…我們本就想看看揚粵國是何狀態,也是因這醫經之事,耽誤了下來。”
聞聲,鄒衍點頭。
而計然聞之,也道:“餘帶風君一觀揚粵。”
風允搖頭。
“大宰可去稟報揚粵王,餘隨意走走罷了。”
計然思索,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