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國為尊周禮之國,是黃帝的姞姓子孫的封國,商時即在,周初時曾叛亂,後又平之歸周,與此時的吳國情況相近,都是製約蠻夷之屏障。
位於揚粵與荊楚之北,以漢水為隔,英方國之西,以淮水為隔,其東又是諸國……
“可是風君!”
風允還未回答方才那甲兵,遠處之人就禦馬奔來。
“風君啊,許久不見。”
褒響,字子正。
其下馬,可見其麵色疲憊,早先沉穩之態在此時已然無存,但又在異地見故友般,欣喜抖擻,多了些活力。
他快步來到風允麵前,行禮。
風允也作禮而回。
“褒君,許久不見……”
風允微微回憶,他還記得早先向褒響獻策,以獲取當時的禹越情報。
其中就有一條,為子再使,為子而謀……
看來如今,褒響確實是下定決心,為子而謀了。
風允惋歎一聲。
褒響無言,兩人心情,各自複雜,也都明白對方之感。
“褒君,還請一敘。”風允率先說道:“餘從百越之地而來,其地山勢眾多,茶葉翠綠,我從邗國君得了不少,此番,也可與君煮茶而飲,以避暑氣。”
此時日頭正盛,遠處的鄂國甲兵都躲避在陰涼處。
褒響頷首。
“正有此意。”
“請。”風允扶手以請,褒響也不扭捏,隨風允上了馬車。
蠻娃見此,就拉著馬車停靠在旁,前往山野,狩獵以食。
車上,褒響望向正架爐烹水,煮茶的風允,感歎道:“不過一載,先生已經成為了風君。”
風允聞聲,輕笑一聲,眼中並無自負清高之意,隻淡聲道:“風君之名,除卻前往諸國時多些便利,不被當作野人。“
”其對餘而言,也無多用場,反而處處受其苦惱,被國君招攬,被德行束縛,而少了自在。”
“哈哈,誰敢說風君是野人……”褒響失望一笑,也是聽出了風允的意思。
而他確實也有招攬風允之心,畢竟,此時的鄂國與揚粵交戰,他作為主戰之人,也倍感無奈。
風允瞧出他的為難,遂問:“為何鄂國與揚粵為敵,早先允待國揚粵,揚粵國君並非……好戰之人。”
聞聲,褒響有意向風允尋策,遂喜藏於目,憂表於麵道:“風君啊,此非鄂國意願,隻是那揚粵派細作在鄂,害鄂國公子,逃離時,又殺鄂國邊關之將,且拒不承認,這才惱怒,起了爭執。”
“如今已經爭論了月餘,戰了幾場……此番矛盾愈演愈烈,餘初來鄂國,本為周王下令的內政之使,鄂國君知曉餘在吳國時守戰多載,遂令餘前往邊關,以守城啊。”
“……餘手中無熟練之兵,實在難為。”
無熟練之兵?
風允拉開窗,去看那些甲兵,見其毫無紀律,隨意蹲坐,其中一些人處於視野之角,戰時怕是被襲殺都不知曉賊人為誰。
“鄂國自從周滅再起之後,就無良君,倒是難為褒君了。”
褒響聞風允之聲,搖首一歎。
“唉,此番入了邊關,內憂外患啊。”褒響雖是這麼說,但卻望向了風允。
風允思索:“餘還是不相信揚粵之君,會在此時與鄂國為惡……”
“不滿褒君,當初允在百越之時,聯合四國,勢壓揚粵而結互不侵犯之盟。”
“在其中,揚粵不作反抗而受,其也是揚粵之西,有楚,楚欲謀揚粵,是為虎視眈眈,遂才願意結盟。”
褒響聞聲,凝神屏息,目中思索。
風允給出肯定的答案:“揚粵顧慮荊楚,必不會對鄂出手,其中或許有異。”
“異?!”褒響眉心一擰,他想到一種可能。
而風允徐徐點頭。
“或許是楚之計謀,聲東擊西。”
當初屈原出使,風允就從中了解了楚國的預謀,此時不過是百越不欲行招惹之事,所以楚國另尋彆處罷了。
“不行,此事我得歸鄂城,與鄂君商議!”
“風君,餘先告辭,若可行,還請風君來鄂一敘,子正必定禮待……”
“嗖!”
未濟卦!
“噗…”
“嗡!”
一道利箭飛射,穿透入車廂之內,直直劃過褒響的麵頰,插入車廂的木欄之上。
“滴答!”血液順著褒響大驚失色的臉,滴落在沸騰的茶水中…
“敵襲!”褒軍陣營中,爆發出一陣陣利箭吹哨之聲,穿透血肉而落。
“刺啦!”
長戈滑落,如同撕裂布匹一般,將整個馬車劈成兩半,風允縱身一躍,欲護褒響,卻聽一道風聲。
緊忙轉身,拔出腰間的龍淵劍而擋。
“當!”
金鳴震震,一道金屬崩裂之聲。
風允回首,就見到一手拿長戟,麵若孤狼的統帥,眼中閃過驚愕之色。
兩人目光間,一道細小的青銅斷塊飛射,插入了斷裂的馬車之中。
“很鋒利的劍…”
楚國人!
聲辨壯年,其寒如冰,果斷決然,可見其性,此時再望向風允時,此人目中驚愕之色已無,其持著長戟再戰,運內息而壓向風允。
“先天統帥…”
風允隻覺一股血煞之氣凝結在這人的長戟之上,其勢氣隨著步伐,越發厚重,隱隱有壓製自己之勢。
軍勢!
風允手持龍淵,身上劍客之勢也在升騰,文道之劍,他有禮劍與慍怒之劍,但其皆為後天之頂。
而對方有軍勢在身,風允如今辭去了國相之位,無國運可動,唯有自身之道。
此時相對而戰,難是這武道先天的統帥的對手,遂隻能靈活而動,退而避之,再行玄門之術,方有勝算。
“殺!”對視之中,就聽一聲桀驁大笑。
而順之目去,可見褒響持劍躲閃,滾地而避,被一位年輕將領所戲耍。
風允蹙眉。
“嗖!”
“當…”風允雖觀褒響,卻也關注此將領之行,在長戟來時,已經持劍防衛。
“砰!”
風允被一股武道大力擊退幾步,而那統帥卻不避不退,反而持步上前。
此人先天武道,攜其軍勢,近戰勇猛!
“爾劍,歸吾!”
“噠噠噠!”那人大步衝來,風允厲聲而嗬斥:“既濟而衰,未濟而缺!”
未濟與既濟卦,風允皆修習在先天之中,此時行至,那將領身上的氣勢為之一衰,其手中的長戟之鋒,也失了準頭。
可卦並非戰法,風允緊忙祭之以旗。
召之九尾為坐騎,避開長戟…
召之冶鳥,結《共戚策》之陣。
召之騰蛇,衝殺而往!
“蛇?”那統帥微異,卻並無慌張之色。
止步凝神,一聲冷嗬。
“武相禺強!”
一道如水波般的武相出現在這統帥身後,其若天神,百米之巨,飛霜寒鱗,麵容與統帥同一,威勢比之更甚。
隨著統帥微微蹙眉,就見水相大手一捏,寒氣滔天,將騰蛇握在手中。
騰蛇掙紮,禺強武相也不放鬆一手,反而纏蛇在身,寒氣附著其上,讓騰蛇難以騰飛。
第三卷了,是,楚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