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允點頭。
“不急一時。”
相比國情,此時楚人的狀態,更讓風允無奈。
風允沉吟一二,道:“除卻楚地之情外,楚人的精神,也是我很擔憂的事情。”
“楚國可有自己的《風澤無神》之策呢……”
風允語止。
他如今不是楚國士,也非國相,也沒有百越王那般的君主。
他如何能行風澤無神這樣的策論呢?
風允知道了。
他輕笑道:“原是這般,楚君應是看過餘的《風澤無神》之策了。”
風允說著,看向沈尹華。
如果沒錯,沈尹華之前試探自己對散布自己的策論之人,的態度,就是其因有二。
其一。
若不散布,那楚人就會認為放走揚粵王的策略,是楚王所行,會讓楚人埋怨楚君,此對君主不利。
其二。
此時哀歎,以國升爵位,為向往的楚人,與風允說書《列國·百越》一書中,《風澤無神》之策內,所記的百越各部族的信仰姿態,近乎相似。
都是長年累月,近乎執拗的態度。
特彆是楚國權貴們,利用此信仰,控製楚人民心,但何嘗不也被此信仰影響,假戲而真,對《周禮》瘋狂執著,升爵之事也桎梏了自己,成為了權貴們的七寸。
若風允再如當初在百越時那般,行《風澤無神》這樣的策略。
到時,龐大的名望加持下,楚人莫不會與百越人一般,斬滅之前的信仰,對風允敬仰?
民心在風允,風允在時以風允為上,風允離時以風允所留之言為上?
這對楚國有好處,可對楚君沒有好處!
如此,是何人散布策論之事,也不用多言了。
但,楚君想錯了,風允不是追求名望的人,當初要百越的聲望、民心聚於一身,是為了方便後麵行國策,讓百越人信服,堅定執行他的國策。
而此時風允不是楚國國相,亦不是臣,他不需要誰信服他,也就不需要楚人的聲望、民心於一身。
淡笑而過。
“罷了,記下國情,再行策吧,至於國君用否,那是國君的事情,我行策是我的事情。”
“這份策對即使此時無用,但待後人觀閱時,也可以史為演,試行可否,以此來安定當時之危。”
“這也是寫《列國》一書的緣故,不管在何時代,觀之,可利人族當世也。”
風允灑脫,收好了《列國·楚》。
“兩位,可還要用茶。”
茶,卻也剛被婢女送來。
昭陽與沈尹華起身,皆對風允一禮。
昭陽隱約從風允的話中聽出什麼,但風允都不追究下去,他自然也無心去思慮,他還需去為風允說明出城之事。
至於沈尹華,此時後背發涼,其聲略顯忐忑。
“風子,明日屈氏族長,屈瑕,欲在典籍宮內舉辦詩歌雅會……您當初在禹越時,頌《大禹賦》,其賦獨特,是為一種新文體,其氣勢雄壯肅穆,大有禮樂之大雅……遂希望您也能前往。”
“這就是急召您歸的原因,此雅會,雖是第一次,卻為國之盛事,君上也會親臨,主持雅會,以彰楚國之禮。”
聞言,風允點頭。
“餘暫居楚國典籍宮,為楚君禮。”
“詩歌雅會在典籍宮舉行,邀餘,餘豈有不往之理。”
見風允隱形,沈尹華這才告退。
出了風允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