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瞳孔微縮。
父罪子償?
子思孝而赴死。
子思己而逃亡。
伍奢有兩個兒子,當初費無忌向公子居出策,用父之孝道引來二子殺之。
這件事,楚君也是知曉的。
伍奢的大子伍尚,赴死了。
伍奢的二子,伍子胥,逃亡了。
而褒響之死的暴露,也是伍子胥所傳……
可見,
褒響之死本就是內部幾人知曉的事情。
但泄密如此之快,皆因為內部之爭,而不擇手段,不顧後果,最終顛覆一國啊!
楚君心頭抽疼。
“建兒……”
楚君回首,卻隻能看見兩個低首,不敢抬頭的兒子。
是誰準備謀傷建?
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清楚,就是其中之一。
或許這還與費無忌有關,但費無忌已經被他殺死,無可對證。
“風子,事成定局,可有解?”
楚君屈服,再無任何傲氣。
他如今,隻想救楚國。
滅社稷,奴楚人,這是楚君死亦難以接受之事!
對此,風允說如此之多,也非是為救楚國。
他隻欲救楚人。
就像是當初在大庭時,風允不會選擇複大庭國,以安大庭國民。
但又給予大庭人,是為奴隸、還是為國而死這樣的個人選擇機會。
逃與死。
是不同的。
此時的楚國也有不同。
是戰,為國。
是逃,為生。
對風允來說,已經沒有區彆。
但瘟疫……
瘟疫之下,何來選擇呢?
這才是風允需要做的——治瘟疫。
此時,諸國林林,滅國而合一之事可,但滅人之傳承不可。
是以。
麵對楚君,風允整合話語,道:“此時楚國有三難。”
“一為戰事,一為民心,一為瘟疫。”
說後,風允詢問楚君。
“楚君認為,其中何為重?”
楚君微愣,思索不停。
越思,越無力。
戰事重要?
可民心不得,瘟疫不絕,楚人如何戰。
民心重要?
可戰事在前,苦苦相逼;瘟疫在後,勢頭凶猛。
瘟疫重要?
可……
楚君低頭,他第一時間就封鎖了瘟疫之情,至今,民間無有所知。
“風子,莫不能同時解乎?”
楚君懇切詢問。
風允搖頭。
“楚國一體,此三者如病,外力雖能治,但此時三病不同因。”
“其戰事,褒響之死為因,天子以瓜分楚國為利,諸國以大義群起而欲攻。”
“其民心,代國而罪為因,蠻夷之稱呼無可辯駁,尊祖之情緒高盛但缺德。”
“其瘟疫,尚不知因……”
“病不同因,藥不同服,以避免藥性相撞,病情加重。”
“而多病纏身,外力也損人力,其人之餘力,也有儘時,儘則亡。”
“此時,應治根本,以行運氣,解一病,騰餘力,助而治他病。”
聞言,楚君訥訥。